很好,“狗话”起效,把一桌人全都骂进去了,稍微讲点文明的都达不到这效果,也算是变相承认了元皓牗的“难搞”标签没贴错。
奇妙的是,场子倒是一点没冷下来,得亏不礼貌的人也不双标,允许自己胡言乱语,也不介意别人口无遮拦。金惠媛指着元皓牗狂笑:“哈哈哈哈听见没,她在内涵你!”被身旁憋笑的棒球帽拍着脑袋提醒:“你也被内涵进去了。”锡纸烫求仁得仁,用脸接住了这句骂,更是发出一种古怪的笑声——和刚才拍桌子起哄的方式截然不同,先是从喉咙里迸出一串气流摩擦的辅音,类似老母鸡得哮喘;随后逐渐加入元音,逐渐可以听清楚是/u/,最后落到一个“咻!”上。
“有点意思。”他推了金惠媛一把,“叫你鬼款,你惊动了witch!”
如此理直气壮,金惠媛竟真的相信问题出在她身上了:“我的我的。”
元皓牗半掩着唇,跟银霁解释道:“就是说你是巫婆。”
“魔女,谢谢。”老师傅还用得着他来翻译?
笑够了,锡纸烫起身离开:“我去叫DM过来。”
银霁心想,怎么,是不是玩不起,这就等不及要爆杀她了?
袁秋硕收拾着桌面,随口跟银霁闲聊:“是啊,我也很好奇,你是怎么接受这个烂人一边追你一边脚踏n条船的?”
银霁挠挠头:“本来我已经快要原谅了,被你这么一提醒……”
元皓牗“啊啊啊啊”地嚷嚷着捂住她的耳朵:“不要听她发言,她这么说都是为了撕碎你!”
袁秋硕恶狠狠地瞪他一眼,打开微信二维码,把手机滑到对面:“细节和照片我都有,巨好笑,不了解一下这辈子白活了。”
元皓牗的确可以阻止,但他只拥有两只手,眼看着银霁迅速加完好友,摸着自己干净的毛衣领,颓然叹气道:“你不是肢体不协调吗,今天怎么一直在超越反射弧极限?叁套鸭之于你等于大力水手的菠菜?……”
金惠媛怕不是个混乱乐子人,又指着袁秋硕无差别攻击道:“还说别人好笑,你个49年入国军的也好不到哪去啊!‘八(5)班的doublecircle为八(2)班的元皓牗点了一首《心墙》,祝他走出伤痛、早日康复、学业进步’,呃还有什么来着——”
抽纸又飞向了金惠媛的脸。
银霁困惑道:“这句话的笑点是‘circles’吗?”
“不不不,”金惠媛闪身躲过攻击,展示出这个小团体特有的残忍:“笑点是她以为她真的发现了一扇窗,哈哈哈哈哈,嗯。”
她和韩笑似乎是两种极端。韩笑这个人名不副实,没有哪次笑是含得住的,笑点还低,不捂着点根本刹不住车;而金惠媛的笑声总能突然收住,再次笑起来时也是毫无过渡阶段,好灵活的面部肌肉啊!跟她家亲戚比起来的话。
“对啊,韩笑呢!”一阵儿一阵儿的金惠媛忽然狠拍桌子,“你跟韩笑居然是假的?”
元皓牗“啧”一声,反问她:“你跟汪弛是真的吗?”
金惠媛瞄了眼房间门,烦躁地说:“这是我能决定的?!但我懂你意思了……完了呀,严琳阿姨的算盘打偏了,韩笑还是摆脱不了跟那谁那啥的命运吗?”
银霁的耳朵竖了起来:那谁是谁?那啥又是啥?
元皓牗瞥她一眼,正色道:“那谁,已经被我们做掉了。”
他们在说余弦?
银霁小声问:“能展开讲讲吗?”
元皓牗小声答:“晚上单独跟你细说,他们这群人没有耐心。”
银霁再小声给出反馈:“看出来了。”
“看出来了你还瞪我!”
“因为我突然有又种被你安排了的感觉……”
棒球帽像一个扫黄大队队长,捡回抽纸“啪”地摔在桌上:“某些人可以不要卿卿我我的吗?有需要请自行去开房间。”
金惠媛不喜欢他这么说,理由如下:“闭嘴吧,我早就想玩这个八人本了,他们跳车了你上哪给我摇人去!”
不想被脑补一些有的没的,交头接耳暂停。元皓牗坐直了身子,圆眼男生偏头看看他,忽而有一些铁汉柔情的发现:“你哭过了。你绝对哭过了!”
“不可能,我没有!”
“你有!你初中就——”
“我早改了!”
防止话题无限车轱辘,银霁照直卖队友:“是的,他哭了。”
对面叁个人发出嘘声。元皓牗肩膀一垮,小声辩解:“就是刚才在车上谈了些婚姻家庭孩子的事……你们懂吗?说到这些,谁都会……”
嘘声更大了。棒球帽震惊不已:“‘刚有苗头’就搞这么沉重?你是什么?重力井?”
金惠媛附和道:“就是啊,银霁你快跑,远离重力井!——打完这个本再跑。”
“哎?”元皓牗似是被点醒了,还在虚弱地狡辩着:“不是的,我们这边情况特殊,银霁成长在一个高压环境里,家里管得严,出来玩要想很多借口,跟男生一起回家都需要对方的爸爸出面邀请——但她自己完全没感觉!所以这个人的抗压阈值很高,对吧对吧?”
娃娃脸隔着一个人戳戳他:“你在说什么鬼话?阈值高也听不了这个!”
元皓牗举手投降:“好好好,我错了,七年之后再考虑……”
银霁则一直偷眼观察着袁秋硕,见她只是无聊地打个哈欠:“汪弛掉坑里了?”
看样子,shesurvived。只是在附中大门口徘徊过的银霁猜想,那里面其实装着一座古罗马斗兽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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