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陽仍舊頂著上回見面時的灰色頭髮,整個人看起來清瘦了很多。少年的面部稜角比記憶中還要更加分明了。
「我和你說……」
燕雲來本想再叮囑幾句,沒想到被燕賀來打斷了,「我知道,不會摻和他們家裡事的。」
他一直覺得,燕賀來身上有太多吸引人的特質,她果敢、赤誠、富有勇氣和希望。作為兄長,他一直不願意她受到傷害。
村上春樹曾經說過,哪怕是最親密的人,心裡都會有一片無人可到達的森林。
而燕賀來通常都會充當誤闖森林的旅行者,這讓燕雲來很擔憂。
燕賀來放下橙汁,朝著陳朝陽走去,「你怎麼來得這麼晚?」
不知道是不是燈光原因,燕賀來覺得陳朝陽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朝她伸出來的那隻手已瘦得骨節突起。
他低頭,「跳支舞吧,小賀。」
剛剛把手放進他的手掌時,新的舞曲在大廳響起,燕賀來歪頭看他,「你看起來有些不對勁。」
「是嗎?」灰色的頭髮長了,有些遮住了眼睛,陳朝陽低聲反問道。
他陷在了陳氏人為製造的自我鬥牛場裡,被紅布蒙著的陳氏企業所驅趕向前,向前,不斷向前。
在沒有人過問他的黑暗隧道里,獨自進行著一場永無盡頭的馬拉松。
如果非要說有終點,陳朝陽覺得那就是死亡。
唯有死亡可以終結一切。
隨著音樂邁開舞步,陳朝陽用力地抓著燕賀來的手,心裡有千言萬語想要和她傾訴。可是想要傾訴的話多到亂成一團,他翻遍了心底,都沒有找到線頭。
燕賀來皺眉,手被他攥得有點疼,忍不住想抽出來,抬頭看他的臉色,又只好暗自忍耐。
在這樣的沉默中過了好一會,女僕捧著燕賀來的手機走近她,「小姐,您的電話。」
兩人那不像樣的舞步才就此停下。
燕賀來接過電話,是來自辛玉的。她走到一邊無人的角落,才按下接聽鍵,「怎麼了,玉姐?」
按時間來看,她們一行人此時應該在黃導的飯局上才對,怎麼會有空給她打電話?
電話里,辛玉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焦急,但她仍在努力冷靜地訴說事情的原委,「不好了,燕總,我們在黃導的飯局上,半路遇見了寧昊,他說要帶寶桂走。」
寧昊,又是寧昊。
燕賀來握緊了手機,深呼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玉姐,你把地址發給我,儘量拖住他,我馬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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