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對你那麼好。」單扶搖說。
段秋梅耳邊一陣轟鳴,聽不清對方的話,她費力地扯起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對方猛地加重了力度。
段秋梅泄出幾分痛苦之色,但她依然維持著那個嘲諷的笑容。
單扶搖不再說話,她對進他的眼睛,那是無底深淵,一片漆黑,唯一的光點是她的花鈿。忽然,花鈿晃成一片光影,單扶搖鬆手,將她摔到地面。
段秋梅尾脊骨痛得似乎破碎了,她重重咳嗽,攥著衣擺,垂著腦袋,低低呼吸,竭力恢復正常。此刻,光滑冰冷的竹質地板成了她唯一的支柱。
單扶搖看了一會,半蹲下來。
「夫人。」
「夫人。」
「夫人。」
他連喊了三聲夫人。
「你知道我回來做什麼嗎?我本來是要走的,此處不適合發展了。」
笑聲止住了,他抬起了頭,看向段秋梅。
「我做這一切難道有錯?誰沒有野心?我不求你幫助我,但求你不要拖累我,這很難嗎?你總是沉浸在過往,有考慮過我嗎?當初我想要同你在一起,你兄長打斷我雙腿,百般羞辱,我入贅段家那日,你兄長給我下蠱,逼我給你下跪,婚後種種尚且不提,我為何不能設計殺了他?你為了你兄長,將我害入此等境況,你可有半點心疼?」
段秋梅心底一顫,莫名的情愫上涌,她抬起手,想要觸碰這個年少時的驚艷存在。兩雙手相觸,對方的體溫順著指尖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神經震顫,晃來晃去,連成一片血色的海洋。
段秋梅神思恍惚一瞬,驟然清醒,她猛地拍開對方的手,雙手撐地,朝後退上數步,以一種疏離又防備的姿態,冷冷笑道:「我心疼你,誰心疼我家人?誰心疼這滿界無辜者?」
單扶搖無奈道:「看來我們是始終都不能達成一致了。也罷,我現在只問你一句話,你可願跟我走?」
對方的目光太過悲切,盛滿期待。
畢竟有著幾十年的情感,段秋梅不敢賭自己的心,她避開了他的目光,道:「你不必深情款款,在我身上廢心思,我是下了毒,但我沒有解藥,你即便此刻將我生吃了,也不能解毒,因為我自來見你,就沒有做過活下去的打算。你也不必想著拿捏我,威脅討伐你的人,我是死是活,於他們而言,並無什麼不同。」
單扶搖定在原地,片刻,恢復如常,他撐膝起身,面容平淡道:「你既然如此說,我更要帶你走,否則毒素侵入五臟六腑,生不如死。我不相信那群無用之輩有能力救你,即便是溫見雪。」他說罷,捏住段秋梅的肩膀就要帶她離開。
下一刻,對方的身影如煙一般消散了。
竟是陰陽術。
陰陽術提自太極圖,陽面代表人,陰面代表人影存像,兩者氣息相同,設下此術後,無論人在何處,都能以陰面人影存像作為錨點,瞬間交換位置,達到金蟬脫殼的效果。
單扶搖目光微沉,轉身望去,一道白芒從門口刺來,至他胸口時,飛出無數道絲線,緊緊纏繞住他。
太上長老立於門口,腕上一道白線,原這絲線是他左胸的一條肋骨,不僅可以縛住修士的靈力,杜絕對方逃跑的機會,還堅不可摧,饒是煉虛期強者一時半會也難以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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