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換了件速干緊身背心,牛仔褲也脫了,只穿了條黑色運動短褲。
楚漾裸露在外的皮膚很白,光潔乾淨,肌肉漂亮,身材不像一般健身人群那樣血脈賁張,而是剛剛好,看著足夠有力量,又不至於太浮誇。
凌意舶沒穿衣服,身材相對更健碩,肩背更寬,由於青少年時期常年在海邊生活,所以膚色更接近人種本身的顏色。
他和楚漾湊近了比起來,完全就是一個沒出過門,一個天天撒野。
「我陪你練,就在這裡,」楚漾指了指朱紅色軟墊的邊緣,「這裡是界,出界了算犯規,界內你要怎麼打我都可以。」
凌意舶取下肩膀上的毛巾,將毛巾搭在健身器材上,又取下項鍊,聽楚漾這麼說,聽笑了,「難道不是你打我?聽森叔說你得過格鬥冠軍。」
「是得過,在東南亞。」
談到所獲榮譽,楚漾像到了自己的地盤上,這會兒有點拽起來了,「第二名被我打得快腦震盪,等頒獎才緩過神來。」
看著他自信又傲氣的笑,凌意舶稍有些意外,又覺得好玩兒,「還真看不出。」
如此近身,赤裸相對,凌意舶才發現楚漾的下邊——
腹外斜肌上有幾道淺淡刀疤,新長出來的皮肉與原本偏白的膚色不甚融洽,他沒見過,應該是在東南亞受的刀傷,目光再往上移,楚漾漂亮的胸肌上,從左邊心口到腋下,斜切著一處更深的疤痕,有皮肉外翻的痕跡。
這個疤痕,凌意舶記得。
十八歲那年剛上大學,雨夜,楚漾同他去赴謝崇珩生日宴,兩噸重的轎車被跟車的人直接在快速路上撞進護欄,車子質量太好,車輛側身打滑,車身撞凹進去一塊,後窗玻璃也不是成片地零碎,而是破了一大塊往車內跌落。
楚漾下意識往凌意舶身前擋去——
那時正值最為炎熱的仲夏夜,楚漾只穿了件短袖襯衫。
之後凌意舶再也沒買也沒坐過轎車,肇事者現在還在監獄裡沒有出來。
楚漾這樣面對著他,凌意舶也無法近距離觀察他的後脖頸,只能看見筆直的肩背、凸出的一字鎖骨,肩頭圓潤,往下是足夠結實、富有生命力的血肉之軀。
楚漾不知道他在發什麼呆。
他也不搭理凌意舶,低頭扯開一卷米白色綁帶,綁帶從拇指纏繞一圈,綁上手腕,再斜斜繞回拇指,順著虎口從無名指與小拇指之間穿過,布料緊貼著骨節分明的手背。
歪著頭,楚漾另一隻手飛快動作著,綁帶回到手背繞了一圈。
他按住手腕,輕輕埋頭,張嘴咬住綁帶懸掛下來的一節,狠狠一拉,才算固定好纏手。
他弄好自己的防護措施,轉身又扯下長長的一卷,不由分說,一把將凌意舶拽過來,下巴一抬,示意人乖乖聽話:「把手伸出來。」
凌意舶很配合地抬起手,「必須纏麼,不太舒服。」
「嗯,」楚漾全神貫注,「怕把你狗爪子打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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