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漾聽著耳邊再熟悉不過的汽笛聲,說:「原來渝水以北有那麼多航線……以前沒來過渝水,從來沒注意到這是個海上線路那麼重要的地方。」
凌意舶說:「是啊,再往北就是東北了,那邊有鳳凰城港、濱城港,從這裡出去的船可以去往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
耳畔的貨船仍在鳴笛,那樣深沉悠長的汽笛聲仿若海面上十幾年前傳來的回音。
楚漾的聲線輕快起來:「希望下次再出海能有你一起,到時候我一定在船上給你煮麵吃,還可以在甲板上看星星。」
凌意舶挑眉:「楚首席,這麼浪漫?」
楚漾微笑應對:「為了討凌二少爺歡心。」
凌意舶想起小時候被保鏢追著在渝水聽船鳴的日子,長呼出一口氣,頗為放鬆地往後靠了靠,對楚漾道:「一長一短一長聲表明本船希望和你船聯繫。」
楚漾又側過臉親他一下,笑道:「已經聯繫上了啊,凌船長。」
「……」凌意舶扭頭不說話,緊握住楚漾的手。
修長的手被海風吻得冰涼,繼續他的嘴唇來回溫。
「好難,」楚漾仰面吹海風,「以前我乘船下南洋的時候,就覺得開船是個很辛苦的差事,或者說一切和大海有關的工作都非常需要能吃苦。」
在船上晃個幾個月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有些出海一出就是半年一年,那種無邊無際的日夜不知道要做多少心理建設才堅持得下去。
他發現凌意舶很認真地在聽船鳴。
楚漾也側耳聽了一陣,眼睛發亮,天邊柔和的光映在他刀刻般輪廓銳利的臉頰。
他語調溫柔:「一長聲是本船即將要橫越,我聽出來啦。」
凌意舶點了點頭,誇他,說:「那我應該是,嘟——嘟——,叫兩聲,很長的那種。」
楚漾道:「嗯,是要靠岸的意思。」
他知道凌意舶想表達有了他就是船進港了,有歸屬了,有些話在他們兩個人之間不用細說都明白。
「其實,」凌意舶頓了頓,「鳴笛一長聲除了橫越,還有要離開泊岸港口的意思。」
「啊。」楚漾沒懂凌意舶為什麼都解釋一句,隱約感覺他有話要說。
「那天我提到說要和你聊聊關於你的事,這些天我一直都捨不得開口,現在趁著機會,我就直接告訴你我的想法吧,」
凌意舶做足了心理建設,「我想送你出去念書,想你把沒做完的事情都做完。」
楚漾下意識抗拒:「……不要。」
但他沒想到他隨口一提的事情,凌意舶居然記了那麼久。
他記得那是孟聽池生日派對出事後的第一個白天,他躺在渝水別墅主臥的大床上和凌意舶親吻、聊天、耳鬢廝磨,然後凌意舶問他還想不想要讀書。
楚漾說想。
他幾乎是不加掩飾地,很少這樣對凌意舶說出了內心直接的想法,就被凌意舶記住了。
「最近的,也比較現實的,你可以去港島。森叔在那邊生活,你也有個照應,我等你讀完書再回來,」凌意舶牽起他的手親了親,只覺得嘴唇也跟著發涼,「我可以經常過來看你的,保證每個月至少飛四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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