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公公興沖沖領了這個差事來,原本是想藉機敲打敲打與大太監們做對的文官,所以把聲勢搞得緊張得很;但沒想終日打雁卻叫鳥雀啄了眼,眼瞧著地上自己那些乾兒子干孫子留下的傑作,一張臉拉得比驢還要長了。
奶奶的,連工具都沒有了,也要這麼念念不忘嗎!
黃公公說嘴打嘴,臉被當眾打了個脆響,只能滿臉紫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另一位主事的陸文孚則根本無意與重臣們為難,眼見太監們聲勢傾頹木然不語,便主動攬過了差事,命下屬搬來椅子,請重臣們安坐休息;又親自去招呼幾個驚魂未定的勛貴,一一安撫情緒;還特別問候了穆國公世子:
「有勞世子久等了,我們也是奉命行事。」
世子正在怔怔出神,看到陸指揮使後倒是忽的一愣,隨後眼神不自覺的游移起來——在穿越之前穆祺博覽群書口味混雜,曾經硬磕過飛玄真君與他奶兄弟不得不說的十八種往事,並曾為此洋洋自得,自以為品味出色——當然啦,老登是那麼一副龍章鳳表賣相絕佳的樣子;陸指揮使又稱得上「體貌瑰偉」、身形矯健;兩人到底是什麼個關係姑且不論,至少是不得罪觀眾的嘛!
可是,磕同人磕到正主面前,難免就實在有些心虛了。世子訥訥回答了幾句,趕緊轉移話題:
「……既然是上命,做臣子的當然只有謹遵的道理,哪裡敢說辛苦?只是不知聖上是要搜檢什麼要緊的東西呢?」
錦衣衛與東廠這樣氣勢洶洶的聯合出動,總不能就是為了這幾本特典大動干戈吧?好吧把皇帝陛下的本子帶到內閣確實不太像話,但大安開國至今,坊間給歷任皇帝造的謠言難道便少了麼?各色段子話本傳播至今,甚至已經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推陳出新脫胎換骨,大有問鼎文學高峰的趨勢……搞不好它日清點歷朝歷代的最高文學成就,兩漢辭賦盛唐律詩兩宋詞曲,本朝還能以謠言段子混上個榜單呢。
在這種氣氛下,飛玄真君早就應該對謠言有免疫力了才對嘛,何必如此躁動亢奮?再說,皇城司東廠錦衣衛都知道分寸,一般不會用這些無關緊要的污言穢語褻瀆天聽挑動火氣;老登又是哪裡來的耳報神,居然能把內閣的底褲摸得這麼清楚?
該不會是內閣中出了個該死的叛徒吧?
陸文孚躊躇了片刻,大概是看在穆國公府的面子上,還是開口了:
「我也不甚了了,陛下並未明說。」
實際上,豈止是沒有明說而已?飛玄真君萬壽帝君傳召心腹下達指令之時,除了再三強調機密謹慎之外,居然連辦事的流程都沒有交代一句;而且表情陰冷麵色不虞,看起來也絕沒有替手下解答疑惑的興致——陸指揮使從小跟著真君混了這幾十年,如今也算是簡在帝心深明聖意,但大概窮盡心力,也實在猜不透這陰陽怪氣的表態下真正的用意,只能照章辦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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