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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恭敬道:「商人惑於重利,當然願意賣。沿海就有不少船商買英吉利人的木材,只是規模太小,不成氣候而已。」

大航海時代是資本主義最為純正,最為原始的起點。在這種蠻荒混亂的時代,願意拋家棄子頂著十分之一的生存率出海奔波的行商無一不是最狂熱最魔怔的利潤追求者,為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潤絕對願意賣出自己的絞索。

而諸多海商之中,英吉利人又尤其是資本主義利潤機器的佼佼者,行走在人間的資本欲·望化身,絕對可以算得上此世界全部之惡,能讓撒旦都改名叫小撒的絕世高手——歐洲人對天竺的覬覦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荷蘭人法國人甚至布局得最早最縝密;但一番龍爭虎鬥下來,為什麼偏偏是英吉利人漁翁得利,獲益最大?——因為事實雄辯的證明了,論起搞殖民主義燒殺搶掠做生意毫無下限,我帶英不是針對誰,在座的各位都只能算垃圾。

這種資本的活化身非常可怕,但只要銀子給夠,它也的確是什麼都願意賣,什麼都能賣,什麼也都敢賣。實際上,木材貿易一直都是英占天竺重要的利潤來源,英國佬為了擴大出口在天竺濫砍濫伐,砍下的樹木無法運出,甚至在山中堆積到腐爛生蟲;而這個時候,一個慷慨、穩定、可靠的大客戶願意一口吃下多餘的份額,徹底消除生產過剩的憂慮,怎麼不是一種天大的喜事呢?

這就是自由市場無形的大手,建議英吉利商人給甲方磕一個。

皇帝道:「遠洋運送木頭,怕是所費不少。」

「回聖上的話,錢當然是要花的,但還是比從雲貴伐木省得多,否則英吉利人也做不成這種生意了。」世子俯首回話:「海運到底比陸運便宜得多,天竺木植豐富,也不必費力勘測;再有,英吉利人在控制成本也很有心得……」

什麼心得呢?概而言之就是英吉利人的大缺大德比封建主義王朝還要離譜,是真正能在骨頭裡榨出油水來。如果在雲貴開採木頭千里運送入京,死傷民夫太多騷擾太甚,沿途的州府是必定難以容忍的;更別說南方還有海剛峰這把神劍在,搞不好就是一發大招直奔老登而來;但對於帶英來說,什麼叫「死人」?我把死了的開除人籍,那不就一個都沒死嗎?!

世子交代完畢,飛玄真君默默無言,似乎還在思索,剛剛吃癟吃了小半刻鐘的貼心老棉襖閆分宜則終於逮住了機會,他停了一停,以一種頗為驚訝的口氣問話了:

「世子的意思,是讓那些英吉利的蠻夷將木材直接送進京城?」

「可以照太宗皇帝時以海船運輸糧食的先例,命英吉利人將木材運至天津或山東,路程上便能儉省不少。」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閆閣老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你小子要只在南方搞海貿搞互市,天高皇帝遠也就不說什麼了;天津和山東是京畿的鎖鑰,輪得到你胡作非為嗎?縱容外藩的船隻靠近天津,萬一被窺探到了京城的防衛怎麼辦?蠻夷鬧事怎麼辦?年輕人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還是得我們這些老前輩來掌掌舵!

僅僅頃刻之間,閆閣老就在胸中鋪排出了一趟綿里藏針含沙射影的說辭,足夠洗刷乾淨自己這半日以來蒙受的屈辱——他將在滿朝重臣面前雄辯的證明,雖然閆東樓這個逆子是胳膊肘往外拐不可救藥了,但他閆分宜倒穆的決心是堅定的,無論死纏爛打也好,以大欺小也罷,橫豎可以彰顯自己與穆國公府劃清界限的政治態度。所以,他清一清嗓子,已經準備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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