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了。」

一直到宿玄離開後，柳離雪展開宣紙，才發現上面寫的是尺碼。

他忽然明白宿玄的話是什麼意思。

桑黛瘦了。

這一百多年來按照宿玄的意願讓人做衣服的時候，都是臨摹著記憶中的桑黛模樣定做的。

可是十幾年過去，她瘦了，過去做的衣服她穿著已經不合身了。

柳離雪看著空無一人的大殿，心情格外複雜。

同樣十幾年沒見，他完全看不出來桑黛是瘦了還是胖了，可宿玄一眼就能看出來她瘦了。

明明她還是之前那副模樣。

即使只是細微的變化，宿玄也總能注意到。

因為桑黛一直在他的記憶中，關於她的所有，他都從未模糊過。

***

桑黛醒來後，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個站著的侍女。

她眨了眨眼，認出了這是誰。

昨天被宿玄罵走的那個妖侍。

瞧見她後，侍女跪下問她：「夫人，您可要起身？」

桑黛扶額：「別叫我夫人了，你們真的誤會了。」

侍女猶豫：「可是……」

「聽我的就行。」桑黛坐起身，身體中的疲憊緩解了許多，「你喚什麼？」

侍女恭敬回：「奴婢喚翠芍。」

桑黛點點頭：「好，翠芍，能幫我拿身衣服嗎？」

「是，夫——桑姑娘。」

翠芍取來衣服，是一身湖藍色的裙衫，做工精緻，用的布料上乘，外面罩的紗裙都是格外精細。

她接過的時候有些恍惚，已經不知道多久沒穿過藍衣了，好像從應衡叛逃後，劍宗就將她收入弟子堂教導，從此之後穿的一直都是劍宗的弟子服。

白色為底，銀線繡成青竹模樣，是劍宗的花紋。

可桑黛喜歡藍色，知雨劍的劍穗便是自己用藍線編織的。

見她愣著不動，翠芍以為她不會穿，下意識上前想要幫她：「姑娘，奴婢來幫您穿吧。」

桑黛躲了下：「不必了，我自己來就行，你先出去吧。」

翠芍猶豫不決，她是被宿玄派來伺候這位姑娘的，若是讓尊主知道穿衣還需要姑娘親自來，怕是要罰她。

可桑黛卻說：「他不會罰你的，有我在就不會，你下去吧。」

翠芍在桑姑娘和自家尊主間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聽桑姑娘的，昨天就是桑姑娘保下了她的命。

「是，奴婢告退。」

她離開屋內，順帶關上了門。

桑黛換下身上的衣服，將翠芍送來的衣裳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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