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她含住他,她便含住,哪怕這個初經人事的小姑娘,牙關緊張地打顫,哪怕那顆淚就氳在她眼眶裡,她也依然照做了。
或許所有的馬都幻想自己是匹千里馬能遇見伯樂。而他,幸運地擁有了伯樂的身份,自然也就擁有挑選的權利。
不過溫順的馬匹見多了,他也覺得無趣,這麼多年,唯一能讓他留下印象的,還是那匹驕縱的野馬。
他記得她的傲性,記得她被他壓在身下時臉上冷漠的表情,記得他辛辛苦苦頂開他的膝蓋,還來不及欣賞她臍上的標記,她就啐了他一口。
桀驁,倔強,難以征服,讓他更是喜歡。
這喜歡似乎潛移默化地影響了他,以至於,在和辛澈結婚過後的一段時間裡,他才後知後覺地想,自己選擇辛澈是否也是因為在她身上見到了難馴服的一面。
顧明成思緒飄出去,又飄回之際,齊思忽然揚手,沖他身後高喊,「老謝!這邊!」
辛澈聞聲,下意識扭頭,看迎面走過來一個男人。
起先她遠遠看著,只是覺得他走路的樣子很奇特,兩手插在口袋裡,上半身像沒有脊椎一樣,松鬆軟軟,重心全落在腳上。半露著痞氣,又不似街邊混混,而是帶了點其他的叫辛澈形容不出的氣質。
可等他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站定,等她看到他的眼睛,辛澈毫無徵兆地感受到了心臟劇烈的抽緊,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驟然攥住一般。
她能感受到它在跳動,可她已經感受不到有血液流淌進來。
不可能的,這不可能的!一定只是長得像而已...
辛澈背過身,狠狠地將指甲掐入掌心,她知道人在遭遇驚嚇時大腦會一片空白,可是她現在必須要冷靜,她不能慌,一定不能慌!
「老謝,你看我和顧老師剛說你,你就來了。」齊思走上前,攀住謝司珩的肩膀,把他帶到顧明成身邊。
離辛澈僅有一臂距離。
辛澈已經感覺不到指甲掐進肉里的銳痛,她在一旁能聽見顧明成在和他寒暄,也能聽見周圍各種嘈雜的聲音,可是那些聲音是尖利的,像有人在她腦中懸了一柄細錘,一下一下砸在她的神經上。
「辛澈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我和你提過的,雕塑系,謝司珩。」
砰!細錘重重地砸了下來。
辛澈覺得一瞬間所有氧氣都被抽走,她的耳邊儘是嗡鳴,連找回自己的聲音都極其艱難。
可是她不能被看出破綻,尤其是在顧明成面前,她不能因為這個男人而毀了一切計劃。
她緩慢地抬起頭,逼自己對視上那雙眼睛。
「你好。」她聽見自己說。
「師母好。」謝司珩淡淡地笑了,兩手仍是插兜,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在他們目光相交的那一秒,辛澈心存僥倖地想,也許他沒有把自己認出來?畢竟只見過一次,只是在酒店見過一次。他或許早就把自己忘了。
她想著,心稍稍落下了些。別過眼不去看他,佯裝淡定地對顧明成說,「儀式快開始了吧。」
「對。」顧明成抬腕,看了眼時間,說,「既然人都到了,你們先去觀眾席吧。司珩,麻煩你帶我愛人過去,我還要去後台和院長對一下流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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