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大能理解我為何會曾嫁給禮部尚書謝守仁。我十六歲時,謝尚書都三十八了,病入膏肓,成天昏迷臥床,我為何會嫁做謝尚書的繼室給他沖喜?沈皇后對我大恩,可謝家對我並沒有那樣的恩惠,我在那之前可和謝家毫無交集啊!
而最最讓我無法理解的是,我怎會在婚內勾引蕭繹呢?!依著沈皇后對我的恩情,依著我對蕭繹純粹的親情,就算我在與雲崢的婚姻中,欲|求不滿到一天要勾引十七八個美少年,我也絕不會將這魔爪伸到蕭繹身上,我怎會做下這樣的事,理解不了,完全理解不了。
可事實即是如此,綠璃如此說,全天下人都這樣說,我不理解也得承認也得接受。暗自想得出神時,我聽身旁的蕭繹問道:「你在想什麼?」
呃,努力在想我到底是怎麼勾引你的,但一點畫面都想不起來……我沒說話時,又聽蕭繹的嗓音響起道:「你在想雲崢嗎?」
我仍是未語時,蕭繹的身體已靠了過來,「不要想他,你十六歲時並不認識他」,似是孩童,少年蕭繹低身伏靠在我的膝上,輕低的聲音透著無限的依戀,「沒有雲崢,也沒有別的什麼人,十六歲的你,只有我……只有我。」
第06章 第 6 章
我本來沒怎麼想雲崢,但或是因和蕭繹在睡前提到了與雲崢有關的事,這天夜裡我竟夢到了雲崢,就在那間春醪亭酒肆里,飄溢流淌的酒香,嘈雜熱鬧的人聲,隨客來客往晃動不停的燈影。
好像夢到了昨夜我和綠璃在那裡遇見雲崢的事。夢裡的我,在搖晃的燈影中恍恍惚惚正如此想時,忽又覺得不對。
夢中鄰桌的雲崢,身穿著的並不是我昨夜記憶里的紫羅雲絲袍,而是一身繡金赤錦袍,他的容貌也比我昨夜所見要年輕幾歲,雖劍眉星目正往成年人長,但猶有一兩分未褪去的青澀,似乎年紀才十八|九歲。
夢裡的我,似已喝了不少酒,正半醉地醺醺然,將桌上疊著的酒杯都擺放在面前,深淺不一倒上酒,一手支頤,一手持箸輕敲著眼前的一列白瓷酒杯。
「他教我,收余恨、免嬌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戀逝水、苦海回身、早誤蘭因。」
酒肆喧囂,我手下敲杯的律聲淹沒在酒客們的歡笑中,我醉中斷續呢喃的唱腔也被鼎沸的人聲衝散,連我自己都聽不清,卻還好像有人聽到了,有一個人聽到了。
是對面桌上身穿繡金赤錦袍的年輕公子,他手邊放有一柄鏤金寶劍,似是隨身之物,昭示他身份不凡,乃出身將門名門。
他原正持杯看著我,在我抬眸看向他時,立垂下了眸子,將酒杯送到了唇邊。但杯子只沾了沾唇,酒未入口,他僵定著身體片刻,又慢慢地抬眸看向了我。
我迎看著他的眸光,手托著腮,玩轉了幾下食箸,尾指輕輕一挑。箸端向上一揚後又突地垂下,輕佻地擊向盛著半杯酒的酒杯,我在清脆的敲擊聲,沖錦衣公子笑道:"相逢即是緣,這位公子,要不要過來一起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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