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家說罷,猶豫了片刻,還是將一塊帶血的布料雙手呈了過來,「那人托我先將此物呈給夫人。」
很眼熟的衣料,紫羅雲絲,似是我與雲崢在春醪亭初見時,雲崢身上的衣著。我望著這塊像是被撕下來的布料,望著上面深紅髮黑的斑斑血跡,心猛地一顫,一時也顧不得其他,想不到其他,就抓起這塊衣料,大步向謝府大門走去。
臨近大門時,正見謝沉歸府的馬車停在門前。而那小廝阿慶見我到來,也顧不得其他,就匆匆跑近前來,「撲通」一聲向我跪道:「謝夫人,求您去見見我家公子,您不見他,他怕是活不成了!」
我心震慄,通身骨血似在一瞬間凍成冰雪,腦中嗡嗡地什麼也想不清楚,只是唇顫著道:「你在亂說什麼……出什麼事了嗎……這血……這衣料上的血是怎麼回事?」
「求夫人隨奴婢去見見我家公子,奴婢路上與您細說」,阿慶懇切哀求道,「求您,求您去見見我家公子吧!」
寒沉暮色中,我死死地攥著手中的血色衣料,僵站在謝府大門門檻後,見已下馬車的謝沉,正在蕭蕭風雪中靜默地看著我,風聲淒冷,紛揚的雪花不斷地落在他的衣上肩上。
因我猶豫不前,遲遲沒有動身的動作,阿慶懇切哀求的嗓音漸已泛起了一絲憤恨,「求夫人……最先……最先在春醪亭,是夫人先與公子結緣的啊!」
阿慶仰看我的眸光如燃灼著幽幽的火焰,「公子若是死了,便是為夫人死的!」
我心中一震,步子便邁了開去,跨過了謝府大門的門檻。風雪中,我匆匆往雲家馬車走去,擦肩掠走過謝沉身旁,眼角余光中,年輕男子面目雪白,似將融在這漫天的飛雪中。
駕車的阿慶,並不是帶我往京中博陽侯府,而是帶我往郊外雲家的一處別院,據他說,雲崢這幾日都在雲家京郊別院棲遲居內,不在京中。
阿慶說,多日前,在與我芙蓉樓一別不久後,雲崢被他父親母親要求,徹底肅清與我之間的流言,恢復他自己的清白名聲,亦不再使博陽侯府蒙羞。
雲崢父侯是為愛子、為博陽侯府,而雲崢的母親,在為愛子和博陽侯府外,另有一重心思,因她受到秦皇后和長樂公主暗示,若雲崢名聲轉好,便可尚長樂公主,成為景朝的駙馬。聖上寵愛長樂公主,長樂公主已行及笄禮並屬意雲崢,只要雲崢名聲恢復如舊,便會有賜婚旨意下來。
然而雲崢聽了博陽侯夫婦的話後,卻不是與我徹底撇清關係、肅清流言,而是拎著一壇烈酒、騎馬出了博陽侯府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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