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蕭繹既是夫妻,還是私通而來的夫妻,這樣的榻帷之事肯定不知有過多少回。但是我都不記得了,不僅是因失憶不記得,就連在雲涼殿那一夜,我都因醉酒醉得厲害記不清具體情形了。
「我……我……」在蕭繹要深深擁吻我、使我也沉入那灼熱的溫柔鄉前,我微微側首,說道,「……我月事來了……」
是實話。可能是因為受了驚嚇,加之疲勞過度,我的月信期提前了幾天,在從夷波山月牙渡回來後,我在換衣沐浴時,身上月事忽至。幸而是回來後方至,若是在山中,無月事帶可用,就麻煩了。
見蕭繹身體僵在帷帳內的幽影中,面上神色亦在幽影中看不分明,我抬起頭,輕輕在他唇上啄了一下,道:「下次吧。」我說道:「你累了兩日,真的需要好好睡一覺,今晚就好好休息吧,來日方長。」
蕭繹沒有勉強,就在我說「來日方長」後,在我身邊緩緩地躺下了,手摟著我,頭靠在我的肩畔。蕭繹很久很久都沒有說話,久到我都以為他是不是睡著了時,又忽聽他輕輕地說了一聲,「對不起。」
我感覺我從夷波山回來後,總在聽蕭繹說「對不起」,不知蕭繹這會兒又在為什麼事說「對不起」,是不是還是在為那時山崖畔沒能拽住我的事。
我想要再安慰蕭繹幾句時,還沒開口,又聽他低低地道:「如果……如果我和你想的不一樣,你會不會討厭我……會不會……離開我……再也不想見我……」
「如果我不仁德,不寬宏,心中充滿了嫉恨,甚至是殺戮之心……你會討厭我嗎……如果我並沒有對你坦坦蕩蕩,我隱瞞了你一些事,甚至是欺騙了你一些事,你會……怪我嗎」,蕭繹抬眸看我,帷帳內的幽光落在他眸中,輕顫顫的似破碎的月光,「你會原諒我嗎?」
我沉默片刻,柔聲問他道:「那你是想傷害我嗎?」
「不」,蕭繹立刻否定,眸光顫影凝聚,無比堅定,「我說過,我不會傷害你分毫。」
我道:「那我就不會怪你。」
至於後一句會不會離開他的話,我並沒有回答。因為不管蕭繹是怎樣的人,我總覺得我只會陪他生命的一程,陪他到險境解除時,即使我和他現下是夫妻的身份,夫妻應當是執手一生、白頭到老,可陪蕭繹到他安然無憂時這一心念,在我心中十分堅定,似從很久之前,就根植在我心底,甚至越過了我與他是該相伴終老的夫妻的事實。
因不知這一心念,會不會被事實所改變,現在的我沒有明確回答蕭繹會不會離開的話。而蕭繹也並沒有追問這一句,也許是忘了,也許是其實知道我回避此問的原因,知道我心底的答案。
這後半夜,我自是未再出去溜達,我也是真的困了,就老老實實和蕭繹相偎睡至天明。這一次,我入睡得比蕭繹早些,在我迷迷糊糊要沉入夢鄉時,還能感覺到蕭繹的眸光幽柔地落在我的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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