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雲崢就從未真正信任過我,所以才會總是吃醋,哪怕我只是和蔣晟等人偶遇時說兩句話,他也能心中不悅,同我鬧半日脾氣。
我從前只以為雲崢的吃醋是因為太愛我、太在乎我,遂包容著雲崢醋罈子般的性情,也把他頻頻吃醋的行為,只當成是夫妻間的恩愛小事。現在想來,所謂吃醋,其實是一直以來雲崢對我的不信任吧。
雲崢不信我,不信我對他一往情深、對他堅貞不移。若是雲崢信我、雲崢不疑我,即使他真親眼看到什麼,他也應當不會真就毫不遲疑地認為我負了他……至少……至少他應和我說一說,向我求證,聽一聽我的解釋……
而不是就這樣獨斷地認定我負了他,就這樣堅定地判定了我的罪行。我望著眼前的雲崢、我的夫君,只覺他和我曾經所認識的雲崢,似乎相差很遠,遠得像是兩個毫不相干的人。
那個在春醪亭中臉紅扶我的雲崢,那個在山神廟內怦然心動的雲崢,那個在棲遲居里約我白首的雲崢,那個在棠梨苑外向我伸出手,帶我走至謝府大門的滿天焰火下,向世人宣告要娶我為妻的雲崢,仿佛都只是一場幻影,一場我一個人做過的夢。
也許是我擅自為那些記憶蒙上了一層美麗的輕紗,也許雲崢並沒有變過,只是從前的我沒有看清。而今,我看清楚了,看清楚雲崢眸中對我的冷漠,也已親耳聽清,我虞嬿婉在他心中,到底是怎樣的人。
從前我不信恩愛夫妻不能相扶白首,今日方知,原來相愛相知,也會相看兩厭。
既雲崢如此看我、如此對我,那我又有何話可說。我垂下眸子,我不願與雲崢如此相對,硬撐著精神,轉過身,就要走時,聽雲崢在後冷聲道:「你要去哪裡?」
「我說去哪裡,你就信嗎?」心痛如割時,我竟是笑著說出了這句話,「何必問,又何必要我回答,反正你心中自有定論。」
未回首看雲崢,我就一步步地走出了我與雲崢的寢居,走出了博陽侯府。我似一縷遊魂,漫無目的地飄走在大街上,神思昏亂,步伐虛浮,漸漸自己也不知自己走到何處,走了有多久。
在與雲崢成親、成為夫妻與家人時,我想我有家了,無論外界如何風雨飄搖,我都可在家的港灣中安然停泊。然而此時的我,卻似是無家可歸的孤魂,天地之大,卻不知可往何處去。
神思的昏亂與身體的難受,令我注意不到周遭動靜,街上路人像是模糊重疊的影子,應該近在咫尺的車流聲與叫賣聲,都好像離我很遠很遠,聲音虛緲地飄在天邊。
似乎是有人正叫「小心」,但我神思麻木混沌,眼裡看不到什麼,也無法做出什麼反應時,忽然一隻手被人拽住。
那人將我拽拉到他懷中時,一輛飛速駛過的馬車從我身邊掠過,我昏沉地抬眸,見拽我的人是蕭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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