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邊掛了明成傑電話,往傅潤宜家趕時,他試著問自己要過一個行為理由,此時付完款,站在便利店門口,有顯示空車的計程車在夜間馬路上飛馳過去,他又再度自問,為什麼不一走了之。
來都來了不能坐視不管,和她家備用鑰匙還在他兜里,似乎都不是合理的答案。
可想想——
他投之以深夜擅闖民居,她報之以要不要一夜情。
這怎麼能不算一種合理?
荒謬,但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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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潤宜回到自己的房間,不適感越漸嚴重,四肢像綴滿鉛塊,連換身乾爽的衣服都難以做到。
她的身體出了很多汗,並且有水分源源不斷往外冒的趨勢,上衣黏在後背,她伸向背部試圖捋順衣角的手,不停發顫,最後雙膝一軟,髮絲垂盪,跪在衣櫃前的編織毯子上,腦海一陣陣發熱般的眩暈。
成套睡衣里的短褲她還沒來得及穿,外頭有鎖芯轉動的聲響。
原惟回來了。
他出現在她房門前,高大如一座山的黑影。
跌坐在地毯上的傅潤宜很吃力地抬頭,依然無法看清他逆光的臉部表情,濃深的五官陰影被此刻俯視的沉默醞釀出一種冷感。
傅潤宜忽然不敢靠近他,羞慚到只能逞強解釋,「我沒事……」
原惟似乎看穿了她,但不太願意給她的不誠實一個台階下,置身事外地站在原地,缺乏情緒的音色非常不近人情:「自己站起來行嗎?」
不行。
傅潤宜咬住下唇,她知道自己沒辦法做到,費力半天也只是徒增狼狽。
原惟沒有讓她尷尬太久,邁步移出那片黑影,來到她身邊,屬於原惟的氣息籠罩下來,由他帶來的壓迫感也如海底的水壓,在頃刻間加劇了她的呼吸難度,又好似疏解了某種隱晦的痛苦。
原惟將她無力的胳膊放到自己的肩膀上,做她離開地面的依靠,動作間,兩人的距離縮短到零,原惟的聲音也近至耳邊。
「傅潤宜,你這樣還能做嗎?」
傅潤宜整個人都在微微發顫,卻又因為原惟的懷抱,感覺自己得到一些舒緩。
她想,自己現在應該像一條被拋上岸、曝曬掉水分的魚那樣醜陋,卻又像渴望水那樣的渴望原惟。
她知道這種渴望是不對的,不正常的,甚至會引起對方的反感厭惡,傅潤宜很克制地只攥住一點點原惟肩上的衣料,那是不久前他在樓下提著示意自己的那處。
她的聲音低到像只是不小心的心聲泄露。
「我想……」
不知道能不能,但是想……
連原惟也會懷疑,這種話,正常情況下的傅潤宜根本不可能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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