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潤宜看到原惟抬起手,靠近過來,手指的陰影落在她瞳孔里,然後消失,與此同時她眼周的肌膚上有了薄而溫熱的觸感,是原惟的指腹在輕輕摩挲。
「這次沒有哭。」
其實,還是有淚意湧出的,只是不似之前那麼強烈又不可自控,或許是身體慢慢適應了。
傅潤宜告訴原惟,她的適應能力非常好。
以前在崇北,她幾乎不能吃辣,碰兩口身上就會生疹子,大學來新灣後,一個人生活,飲食慢慢不那麼精細,她現在吃一點辣好像也沒事了。
就好像,她的人生轉變也被自己的身體悄悄感知,知道這具身體的主人不應該再有一些動輒生恙的嬌貴毛病。
往後餘生,她都不可以再當被床褥下的豌豆硌到整夜難眠的傅千金,她需要粗糙地甚至鈍感地摸索一些生存之道,讓自己每晚儘量睡得安穩。
於是,溫室花朵漸漸也有了野草特質,在失去庇護後,慢慢的,以自己的方式來維持生命跡象。
「有時候,我覺得我還是挺幸運的,剛來這邊的時候很害怕,但還是遇見了很好的朋友,還有姨婆和阿同他們。」
傅潤宜輕輕握住原惟的手腕,將那句「還有再次遇見你」隱沒在喉嚨里,這也是她覺得很幸運的事,但她只是沖原惟笑,然後試著在情事之後,不摻攀附欲望地去抱一抱原惟。
原惟用一隻手臂回抱住她的腰。
傅潤宜覺得有點癢,便扭腰躲讓。
原惟輕微嘶聲,因她碰到了不該碰的地方,他手臂肌肉用力地朝內一扣,提醒她:「不要亂動。」
原惟的話音重了一點,卻聽不出什麼很兇的意思,傅潤宜沒有聽話地保持安靜,而是重新坐到原惟腿上。
彼此貼到一起。
原惟的溫度明顯高於她的。
傅潤宜的臉離原惟的下巴很近,小聲問:「這樣可以嗎?」
原惟入定一般不應聲,停了幾秒。
襯得傅潤宜像剛化人形的懵懂小妖,會的不多,膽子夠大。
下一瞬,傅潤宜的視線天旋地轉,朝向天花板,被一股強力按進鬆軟床鋪。
「你最好把嘴捂緊,待會兒不要讓我聽到什麼『停一下』。」
傅潤宜還是說了,甚至比之前還早一點,倒不是為了自己,傅潤宜想起小貓,她也不記得貓糧盆里是否還有剩餘,想去查看,於是說了停一下。
原惟不想聽,乾脆捂住聲音來源。
他的手掌很大,骨節清晰立體,筋骨構成的拳峰似一座座小山,扣在傅潤宜半張臉上,對比強烈,另一隻手嫌傅潤宜搭到他肩上的手擾事,也一併握著壓進枕頭裡。
傅潤宜不能說,也不能躲。
聲音和肢體都不由自己掌控,掙脫不開。
原惟手掌之上,那雙霧氣蒙蒙的眼,起初不耐受地猛然睜大,眼前仿佛閃過艷麗的光,眸子漸漸失了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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