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有褌袴……
虞茉醞釀片刻,一不做二不休,閉眼摸索至蹀躞帶,悉數剝下。繼而紅著臉將男子衣袍扔入水中,直至血跡變淡方撈出,搭上衣架晾曬。
她何曾伺候過人,尷尬之餘確也有些疲憊,不顧形象地盤腿坐好,一面瀝水,一面清點卸下來的物件。
荷包、匕首、半截劍穗,還有一枚玉佩。
虞茉「咦」了聲,捻起玉佩舉至半空,就著夕陽餘暉打量:「好生眼熟。」
她下意識垂眸看向自己腰間,亦系有一塊白玉,正是與江府四公子的定親信物。呈半月狀,道是兩枚拼合方能成圓。
「……」
不會這麼巧吧。
虞茉咬了咬牙,緩緩將兩枚玉佩拼接。
第2章 婚約
兩枚半月玉佩拼合成飽滿圓盤,嚴絲合縫。
虞茉不信邪,湊近了比對起紋路,竟也完美無缺,是一副鴛鴦戲水圖樣。
她倒吸一口氣,抬指戳了戳男子的肩,不可置信道:「你是江辰?」
據溫母留下的陪房所言,虞家長女與江府四公子的婚約在十餘年前便已定下。
彼時,虞長慶出身寒門,高中探花後求娶溫太傅之女。
太傅閱人無數,輕易識破他眼底的野心,為官或容易出頭,為婿卻非良人,是以拒不答應。么女溫憐卻執意要嫁,以致父女從此生出嫌隙。
內宅之事,旁人無從窺見,只曉得溫府貴女下嫁,探花郎成功攀上了高枝。
虞長慶生性圓滑,且還借著岳丈的勢,在中混得風生水起。
溫憐又與將軍府的少夫人乃閨中好友,誕下長女後,兩家有意親上加親,差名匠打磨了玉佩作為信物,婚事便就此說定。
裝得了一時,裝不了一輩子。
原身兩歲那年,虞長慶自家鄉螢州帶回一外室,與僅僅晚她幾月出生的虞蓉。溫憐以為的琴瑟和鳴被生生撕裂,露出內里醜陋的全貌。
然而,虞長慶篤定了書香門第養出來的女兒,或慣與人為善,或需得裝作良善。
溫憐如他所料,見虞蓉已是蹣跚學步的年歲,又念在為女兒行善積德的份上,故作大方地接納柳巧兒作貴妾,是以有了後來的姨娘。
心病卻落地生根,不出幾月,溫憐溘然長逝。
虞長慶隨之失勢,被明升暗貶指派去了螢州,自那以後,原身與未婚夫江辰已有十三載不曾碰面。
姨娘柳氏倒是個頗有耐性的主兒,從前熬死主母,如今便惦念著「熬死」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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