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別無選擇,加之心中有愧,對虞茉縱容了些。眼下青天白日,可不是她軟聲幾句便能糊弄過去。
他將滿臉哀怨的虞茉放至樹蔭下,見她瞪著自己,眼底漾開淺淺笑意。繼而環顧四周,有了主意,打破沉默道:「可要隨我去打獵?」
打獵。
虞茉興致被勾起,當即翻篇,笑說:「是要送給村民?」
「對。」趙潯頷首,示意她看向遠處,「此地偏僻,想來離鎮上有些距離,今日興許要借宿一夜,兩手空空總歸不妥。」
且一路行來,果樹、農田不多,但高山綿延,想來是以打獵謀生的村落。投其所好,也更易於探聽消息。
她覷向趙潯腰間的匕首:「一來沒有弓箭,二來做不成陷阱,要如何獵?」
趙潯半蹲下身,如玉長指夾起一顆石子,行至青青草色間,頭也不回,「咻」地射出,石子殘影掠過,將肥碩野兔擊倒在地。
野兔行動迅疾如風,他竟能聽聲辨位?
虞茉看得呆住。
這廂,趙潯捏著獵物後頸,依稀憶起皇妹頗是喜愛毛絨絨的小獸,便朝虞茉遞了遞,溫和笑道:「喜歡?」
「不不不不喜歡。」她慌忙後退兩步,背過手。
見她抗拒,趙潯將雜草擰成細繩模樣,綁住野兔四肢,又故技重施,悠然打了一隻山雞並一隻野鴿。
他看似養尊處優,行動卻乾脆利落,虞茉不禁好奇:「嬤嬤告訴我,說你幼時在邊關歷練過幾年,可是那時學來的一身好本領?」
聞言,趙潯撩了撩眼皮,不予作答。
虞茉漸也習慣他的寡言,興致不減,眸子亮晶晶的,仿似盛著繁星,她搖頭晃腦道:「你有這般身手,我們便是在這深山裡住下,想來也高枕無憂了。」
高枕無憂?
趙潯勾唇,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是麼。」
「......」
絕對是在嘲諷。
她抱臂跟在後頭,因不服氣,揚聲為自己辯解:「你若拎出旁的貴女來比較,興許我才是最不矯作的一個。怕老鼠怕蠅蟲又如何,我可是守了你一夜,還為你晾洗過衣裳呢。」
趙潯耳根登時猶如火燒,敗下陣來:「是我狹隘了。」
見他認錯態度端正,虞茉不再計較,翹著唇,並肩朝村口行去。
村落依山而建,屋舍肖似後世的四合院,木牆青瓦頂,犬吠此起彼伏。
虞茉:「想了想,我還是更喜歡大都市。熱鬧、治安也好,還能立女戶,適合女子獨居。」
「都市?獨居?」趙潯蹙了蹙眉。
她後知後覺地憶起,「都」意指「都城」,卻也疲於解釋,食指輕晃,高深莫測道:「說了你也不懂。」
「......」
趙潯生平第一次遭人嫌棄,倒也不往心裡去。只默默回想來時她所言——二人關係已無形中破冰,更近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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