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趙潯長袖一揮,眾人會意,默契退至外間。
他在床前蹲下,語含商量:「審完此人,我需出城一趟,留慶煬和慶姜在楊府照應你可好?」
虞茉屈指撥開床幃,目光落向趙潯微折的眉心,隱隱生出替他撫平的衝動。忍了忍,彎唇笑道:「聽你的意思,若我不應,還要專程留下來陪我不成。」
趙潯並未否認,只靜靜凝望著她。
偏她一向吃軟不吃硬,羞意漸而爬上耳後,她撣了撣趙潯肩頭並不存在的灰塵,叮囑:「早些回來。」
「好。」趙潯不再多言,領眾人去院中審問。
虞茉睡意全無,乾脆起身理好行囊,恰見慶煬端來早膳。是一盤熱氣騰騰的包子,並碗甜粥。
她詫異望了望天色,分明還暗著,訝然道:「打哪兒來的?」
「自是街上買的。」慶煬朗聲笑笑,「尋常,包子鋪五更天方能開門,這是慶豐從人後廚灶上『順』來的。」
虞茉謝不釋口,又瞥一眼院中黑壓壓的勁裝侍從,不自覺放低音量:「你也是從小就跟著夫……他嗎?」
慶煬:「是啊,恩人姑娘。」
因著無需再扮演商賈夫婦,對她的稱謂也從「夫人」變回了「恩人姑娘」。
她咬一口白糖包,目光在慶煬面上掃了掃,欲打聽些什麼,卻羞於啟齒。
是以趙潯回房取劍,便見她就著慶煬的臉,正神色複雜地用膳。頓時心情微妙,故意咳嗽一聲。
虞茉眼眸一亮,舉起包子:「你吃嗎?」
圓碟中還有三五個不曾動過,可她下意識將自己吃了大半的遞去。方覺出不對,欲要收回手,趙潯卻鬼使神差地俯身含住。
瞳孔漆黑,眼尾上挑,就這般注視著虞茉,啟唇咬了一口。
好似——
吃的並非包子,而是她。
虞茉腮畔燥熱,沒話找話道:「慶豐買了很多,我獨自吃不下,不如拿給他們分了吧?」
甜意在舌尖化開,趙潯眼神軟了軟,朝慶煬頷首:「再去買些分給他們。」
說罷,在虞茉身側坐下,淺淺喝了兩口她的粥。
待用過早膳,趙潯不得不動身。虞茉主動為他系好荷包,目送一行人離去。
慶姜從屋頂躍下,隔著軒窗請示:「主子交代說,恩人姑娘若是閒不住,可以四處逛逛。」
「楊府中人呢?」
「女眷昨日跑了。」慶煬插話道,「楊府現下被我們的人看著,不能再安全。」
虞茉對本朝律法一無所知,隨口問:「如果被抓住,會是什麼下場?府中僕從呢,又當如何安頓?」
「輕則流放,重則——」慶煬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她心跳驟快:「這般嚴酷。」
虞茉不知,楊府所犯罪行並非簡單的受賄或是刺殺朝廷命官。而是謀害當朝太子,等同於叛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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