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聯想起眾人一會兒需得作畫,與觀後感倒是殊途同歸。
「嘖嘖,蒼天饒過誰。」虞茉不禁掩唇輕笑,頗幸災樂禍地感嘆。
待玩笑夠了,她抬眸悄然打量起周遭,為樂雁提前觀摩最佳站位。
段文音始終默默留意這廂的動靜,見所謂的莫娘子似在神遊天外,遂命花農捧著珍惜的虞美人給諸人過目。自己則款步走近,溫聲關切道:「莫娘子,今兒不知你要來,招待不周,還請海涵一二。」
虞茉聞聲回神,茫然地眨了眨眼,只因她壓根兒沒聽清對方說了些什麼。
而被視為貴女典範的音娘子,向來是人群中的焦點。甫一出聲,連帶著虞茉也再度接受了注目禮。
顏家四小姐心思玲瓏,只消在兩位天仙似的娘子間端詳片刻,瞭然道:「郡主和莫娘子怕是見慣了珍惜玩意兒,才對這滿園花卉興致缺缺。」
虞茉不置可否,倒是樂雁慌亂了一瞬,下意識擺了擺手,欲出言解釋。
「我這人胸無點墨。」她不動聲色地牽住樂雁,主動攬過話頭,「花兒雖美,卻不似各位娘子能吟出相襯的詩文。索性,諸位賞花,我正巧在一旁學學諸位的才情。」
此言一出,顏四小姐訝然地睜大了眼,旋即面染薄紅,羞怯地別過臉。
樂雁嘆為觀止,雙唇翕動,最後化為簡單的「正是」二字。
段文音適時端起月白貫耳瓶所盛的荷花,置於奇石之間,笑著招呼道:「你們也來,只憑各自心意將這假山點綴了即可。」
於是,在座諸位依次上前,亦不失為別出心裁的插花之道。
虞茉選了盆不知名的小藍花,樂雁亦步亦趨地跟著,低語道:「你方才是如何做到的,教教我罷。」
「我做什麼了?」
樂雁清了清嗓,佯作她的語氣道:「我這人胸無點墨——諸位賞花,我賞諸位的才情。」
「呃。」她一言難盡地擰了擰眉,古怪地笑笑,「你難道沒發覺,我那不過是隨口拍幾句馬屁?」
「……」
怪只怪虞茉眼神清澈,就連諂媚之語也說得理直氣壯。
樂雁在心中默默豎了大拇指,不吝誇讚道:「可你竟能坦然自若地稱自己『胸無點墨』,換作是我,怕要難受個十餘年。」
「我的確不通詩文不善書法,可我會許多旁的東西呀。」
她並無所謂地聳聳肩,「如何就要因缺了一二項而妄自菲薄;又為何舍了一眾自己擅長的,偏去在意零星幾件不擅的事。」
此番話並非為了寬慰樂雁,而是她的真實心跡。
虞茉穿來此間不過二月余,頭一月囿於後宅,能死裡逃生已是莫大的幸事。之後遇上趙潯,結伴行至今日,也僅是短短光陰。
一時施展不動拳腳,又非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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