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便是要過去。
「不帶他們麼?」虞茉瞥一眼正叉魚的趙凌。
「不帶。」趙潯不容分說地答,「擠不下太多人。」
他朝鄰近的侍從微微頷首,對方忙不迭改道,撐著小船緩緩行來。
在趙凌自疑惑漸而轉為慍怒的嗓音中,扶著虞茉穩穩登上寬闊的搖櫓船,旋即接過木槳,淡然地離開。
虞茉心虛地捂住臉:「咱們這樣真的好麼?」
「有什麼不好。」
見他理直氣壯,虞茉漸也鬆弛,不再管被拋下的兄妹二人。
她褪了鞋襪,將裙裾往上捲起,固定至膝窩處,露出兩條細白筆直的腿。而後坐在船沿,試探地撥弄江水,看肥碩的魚兒靠近又四散奔走。
在吊帶熱褲盛行的後世,這委實算不得什麼。
可趙潯終究是古人,登時面色紅透,再無先前運籌帷幄的淡定。他該移開眼,偏又遲遲移不開眼。
終究是理智占據上風。
趙潯不忍為一時貪念唐突了她,將船劃入無人問津的蓮花深處。
等虞茉玩盡興了,懸著雙腿晾曬,回過頭來,只瞧見他煦陽下光澤流轉的烏髮。
「你在做什麼?」
聞言,趙潯仍舊維持著背對她的姿勢,語氣有一絲緊繃:「賞蓮。」
「……」
賞得這般專注,不會還要賦詩一首罷。
她艱難忍笑,張開雙臂,享受清風拂過滿江蓮葉,裹挾著甜而不膩的香氣竄入鼻間。
許是太多放鬆,忽而有了閒談的興致,虞茉反撐著甲板,懶洋洋地道:「回京以後,你是不是要忙起來了?」
蒼州的這段時光,就好比小長假,總有盡頭。
古人也不容易,趙潯才十七,已是需要頂天立地、成家立業的年歲。
虞茉隨意發散著,聽衣料窸窣,似是趙潯坐了過來。他「嗯」一聲,吐字清晰,帶著幾分鄭重:「我儘量時常來看你。」
「儘量?」她努了努嘴。
語氣中的渾不在意令趙潯眉心輕折,他不悅地垂眸,審視地掃過虞茉臉上的細微神情:「你又在想什麼?」
聲線冷然,活像是在捉姦……
虞茉解開打了活結的裙裾,心說古人又不能視頻聊天,忙碌再加上循規蹈矩,豈非要像樂雁和段文珺那般一年到頭只碰面幾回?
她更擔心自己會將趙潯拋之腦後。
但目光觸及他過分清雋的眉眼,又很快否定。單單看容貌,她應當也會不斷地喜歡上趙潯。
虞茉抿唇一笑:「我只是擔心,見不到你的時候,我會想你。」
輕飄飄的話語燙得他瞳心驟縮一瞬,恰直日頭自雲後探出,暖熱的光揉碎在他眼眸,情緒濃烈得幾乎快要溢了出來。
趙潯傾身,唇角抑制不住的上翹,低低哄誘道:「茉茉,我還想再聽一遍。」
她羞得別過臉,揉了揉發燙的耳尖:「某人不是還要賞蓮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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