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如珠玉敲擊,身量清瘦但不羸弱,和江辰口中的書呆子顯然貨不對板。若非和舅舅生得像,虞茉怕是不敢貿然相認。
「見過表兄。」
溫落雪則被石桌上的長琴所吸引,翩翩胡蝶般繞行半圈,直白地讚嘆:「比我所有的琴加起來都要好看。」
聞言,溫啟也起了興致,垂眸掃過,詫異得挑了挑眉:「可是蒼州所產?」
「正是。」虞茉親自為二人斟茶,隨口問,「表兄也愛琴?」
「略知一二。」
書香門第,打小習六藝。待得年歲漸長,顯露出天賦,再擇其中幾項精益求精。
原身擅書法通詩文,溫落雪擅丹青,溫啟則是棋藝、文章和長簫。
大抵是後世自幼兒園起便男女同班,虞茉並不拘謹,反而因結識了新的玩伴感到高興,語態熟稔道:「過幾日要隨表姐赴宴,我擔憂席上會被叫去表演才藝,所以臨時抱佛腳。」
溫啟聽言勾起唇角,中肯地說:「方才妹妹信手彈奏,曲調很是特別,想來不難脫穎而出。」
「我呢。」溫落雪揶揄地瞥向兄長微紅的耳尖,「怎麼不見人誇我。」
「......落雪,好好說話。」
瞧得出來,表兄縱然數落人也是溫和而靦腆的,虞茉忍著笑:「聽舅母說,表兄從螢州帶了證人。」
溫啟點點頭,從袖中掏出幾頁供詞:「柳氏身邊的大丫鬟已經『投井』,但雙親健在,已被安置在京郊的一處莊子裡。還有車夫楊氏,我承諾為其獨女尋醫,他便主動跟來了京城。」
他話說極有條理,語速不急不緩,是以虞茉單掌撐著臉,聽得津津有味。
觸上她瑩潤認真的眸光,溫啟莫名羞赧,不動聲色地垂下眼瞼,繼續解釋大周朝相應的律法。
少頃,甬道傳來略帶急切的腳步,伴著江辰愉悅高昂的嗓音:「虞妹妹——」
溫府不比東宮,江辰雖不至於來去自如,但溫侍郎本就盼著由兒子來說通退親之事,便未多加阻攔。
只不過,溫啟前腳將將回府,尚未得知表妹與太子的關係。單單從的維護家中女眷名聲來論,不免沉吟:都退了親,江四還過來糾纏作甚。
但見虞茉一副神遊天外的淡然模樣,溫啟失笑,問江辰:「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兩家也算世交,在學宮亦有往來。
江辰先看向虞茉,沖她咧嘴笑了笑,才回頭答覆溫啟:「過來看虞妹妹,順道說一說虞家的情形。」
談及正事,鸝兒忙搬來圓凳,再奉上茶盞。
江辰不好意思直視虞茉,也憂心鼻樑處未全然消退的淤青被她瞧出端倪,偏過臉說話:「聽聞虞大人憔悴許多,拒了不少拜帖,長此以往,莫說重現探花郎當年的輝煌,怕是維持現狀也難。」
「哦?」
「所以,柳氏近來憂愁得焦頭爛額,甚至私下會見了幾位官夫人。」
溫啟略作思忖,猜測道:「是有意收受賄賂?」
並無證據,江辰聳聳肩:「保不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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