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啟並不贊同,但該是由表妹自行決定,遂朝她走近,低聲說:「你若介懷,我幫你打發走。」
「不必。」虞茉綻顏一笑,「江公子說得對,兩家淵源頗深,往後我與江夫人還會時常走動。既非仇敵,說說話又有何妨。」
聞言,藍氏做主讓一雙兒女上了自己的馬車,把後一輛留於他們談話。
車簾掩蓋了光亮,唯余藹藹暮色伴著喧鬧人聲自窗隙間竄入。江辰深深看她一眼,禮貌地垂下頭顱,遺憾道:「若不曾發生這許多事,今歲冬日會是你我的婚期。」
她勾唇不語,看似平靜,實則心中掠起了陣陣漣漪。
若不曾發生這許多事,興許原身的確會和江辰喜結連理。
至於她,仍舊是21世紀的普通學生,為功課發愁、為成績歡呼,還不到憧憬戀愛的時候。
趙潯呢?
他會遇見另一個女子,將溫情毫無保留地贈與,還是繼續做無心風月的不開竅的儲君?
但是,即便虞茉能將兩種人生比較出高低好壞,事事也不會順著她的心意推進。
原身真的死了,她也是真的回不去了。
「虞妹妹。」
江辰在她面上窺見淡淡哀傷,登時喉頭哽咽,語速飛快地解釋,「我並非是要為難你......十三載未見,是你我緣淺,殿下他性情沉穩,比我會疼人,我、我會祝福你們。」
虞茉不好道明自己在感懷前世,用手背揩了揩薄淚,語氣輕柔地應道:「你與太子相交十餘年,情分該比我深才對。」
她點到即止,畢竟再說下去,多少有道德綁架的嫌疑。
「我知道。」江辰咧嘴笑了笑,流露出少年稚氣,「潯哥兒照拂我良多,氣歸氣,我同他不會生分。」
雖然,離開江府時,他還同溫啟放過狠話。可對上眼前淚意盈盈的眼,執念忽而消散。
潯哥兒是占了他的身份,可真正令虞茉動心的定然不會是一紙婚書。
失了那層身份,只要趙潯是趙潯、虞茉是虞茉,他們依然能相知相愛。
江辰重又抬眸,定定看向她:「是我出現的太晚。」
她無言以對,抿著唇不作聲,黑眸經由淚水洗滌,璀璨如夜星。
「好了。」江辰故作輕鬆地聳聳肩,不敢讓視線多作停留,「圍獵那日,來為我獻花吧。」
「獻花?」
他低低「嗯」一聲,解釋說:「男子要進山狩獵,在此之前,會向坐席間的小娘子討要彩頭。每位小娘子持有三朵花,可以贈予親人、友人......心上人。至少友人那一朵,留給我。」
虞茉自然應下,回之以笑:「一言為定。」
江辰釋然地勾唇:「我走了。」
語罷,敏捷地躍下慢行中的馬車,身姿筆挺如竹,消失在逐漸亮起的燈火里。
她緩緩收回眼,一陣悵然。倒非是遺憾自己與江辰有緣無分,而是單純為少年人勉強的笑意而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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