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正南眉頭皺的更緊：「久誠，你都三十了，還做到教導員的位置，按說不能這麼衝動啊？你有什麼依據來證明剛那個女孩就是你妹妹？就是因為她某個瞬間的表情像你媽媽？這樣的話，這些年，我們遇見的還少嗎？」

「而且，就算是同一家醫院同一天出生，也不能說明就是你妹妹。當年我一直守在產房外，抱著你妹妹去病房，這中間根本沒有被人調換過，而且你妹妹出生就被確診心臟病。」

顧久誠搖頭：「爸，這次不一樣，我可以肯定我沒有猜錯，如果不信，我可以說服葉笙，讓她和我們一去回去，找司法機構給我們做個血緣鑑定。」

顧正南臉色難看：「胡鬧！顧久誠，你是個成年人，竟然還這麼任性。這件事你不要再提了，我和你媽這次來，全當是陪你媽散心。」

顧久誠看著父親嚴肅古板的臉，心裡有些無力：「爸，你難道不希望妹妹還活著嗎？你不喜歡我們一家四口團圓嗎？」

顧正南臉上已經有了慍怒：「我想！我肯定希望我們一家四口團圓，更希望你妹妹還活著，你媽就不用活在痛苦中。可是，顧久誠，我還有理智在，我知道這些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不會去幻想。」

顧久誠連連搖頭：「你都沒有好好跟葉笙接觸，你怎麼就斷定她不是？如果不做血緣鑑定，我肯定不會死心。」

顧正南有些失望的看著顧久誠：「你三十了，為什麼還會有這麼失智的一面？你是在懷疑當年我的能力？那時候你才八歲，你知道什麼？我很清楚你妹妹從出生到離開，從來沒有離開過我的視線，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你妹妹是不是還活著。」

「你們在吵什麼？」

羅玉竹被父子倆的聲音吵醒場，從屋裡走了出來，扶著門框看著對立而站的父子倆。

顧正南趕緊轉身，過去扶著羅玉竹：「沒有，因為久誠工作上的一點事情，你怎麼不睡了？是不是吵到你了？」

羅玉竹搖頭，精神有些恍惚：「我好想聽見我們音音在哭，我們音音是不是餓了？」

顧正南溫柔的拂了下羅玉竹臉龐邊的碎發：「沒有，你聽錯了，音音都長大了，在外面上學呢。」

音音，是他們給早夭的女兒取的小名，還沒等給她取大名，她已經離開了人世。

這些年，只要羅玉竹精神恍惚，顧正南就用這個藉口去哄她。

羅玉竹顯然是相信了，沉默了一會兒，有些不開心：「怎麼感覺音音總也不回家，在外面上學會不會很辛苦？」

顧正南溫柔哄著：「那回頭我跟音音說，不讓她那麼辛苦，走，我陪你再休息一會兒。」

顧久誠看著父親又扶著母親回了裡屋，然後傳來父親溫柔的聲音，一直在安撫著母親。

心裡也生出了迷茫，難道他真的猜錯了？

這些年，他不在家，一直是父親在照顧生病的母親，像哄孩子一樣哄著她寵著她，街坊鄰居都在誇讚，顧正南竟然還有這麼鐵血柔情的一面。

而且，顧正南還為了照顧羅玉竹，放棄了調到中央的機會，提前退休在家，就是為了能天天陪著羅玉竹。

顧久誠想到父親這些年的不容易，頭髮早早變得花白，精神好像也不如從前，有些愧疚起來。

他可能真的草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