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有點想爸爸了。」溫然撓撓眼尾,又擦了一下眼睛,「要是爸爸還在就好了。」
靜默一會兒,顧昀遲說:「知道,你去墓園了。」
「小時候都是爸爸給我買模型,教我繪圖。每次畫東西的時候,就會覺得他還在身邊,但是上次去看到墓碑和照片,好像終於想起來,他已經過世好幾年了。我是不是長大得太晚了,怎麼才反應過來。」
是在知道身世後第一次去墓園看溫寧淵,與從前截然不同的心情——墓碑下躺著的,有可能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我覺得死很可怕,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溫然靜了靜,問出一個想從陳舒茴那裡得到答案的問題,「也許只有死亡才可以贖罪嗎?」
顧昀遲的呼吸驀然頓了下,再開口時語氣中帶著一點說不出的強硬和警告意味:「需要用死來贖罪的都寫在刑法裡,你問的是哪個。」
愣了一愣,怕被察覺到什麼,溫然慌忙解釋道:「我只是突然想到,沒有別的意思。」不敢再繼續討論,他換掉話題,「你在國外嗎?顧爺爺生病了,可以的話還是多陪陪他吧,你覺得呢?」
還以為會被罵多管閒事,但顧昀遲只是嗯了一聲:「再過段時間就回來。」兩秒的停頓之後,他說,「到時候有些事也想告訴你。」
完全不打算求他預告一下是什麼事,顧昀遲說回國之後會告訴自己,那麼只需要等待就好了,溫然在電話這邊獨自點點頭:「好,等你回來見面。」
「別做危險的事。」顧昀遲說,「掛了。」
奇怪的有點不捨得掛斷,溫然說:「我還以為你真的要和我打電話到天亮。」
「不去學校了?你不是很愛學習嗎。」顧昀遲道,「還是說之前的回家做作業是藉口。」
「晚安。」溫然立刻說。
掛掉電話,溫然仍蹲在牆邊。顧昀遲必然知道遺囑的內容,或許也願意透露給他,因此溫然更不可能去詢問打探。
顧崇澤和陳舒茴忌憚著遺囑,暫時不敢對顧培聞妄動,畢竟顧培聞一旦離世,遺囑生效,他們很可能功虧一簣,而只要顧培聞在,顧昀遲在明面上就絕對安全。
目前最重要的是讓陳舒茴進一步對自己放下戒心,溫然緊抓著手機,他必須要弄清陳舒茴和顧崇澤的底牌有多少、是哪些。
周四時預備校組織體檢,溫然找理由請了假,申請校外體檢。周六早上,他去市醫院找到陳舒茴指定的醫生,做常規的身體檢查。
AO在體檢中必做的一項是抽取腺體周圍信息素濃度最高的血液,溫然摘下頸環低頭,他對這項檢查毫不陌生,在手術後的那段日子裡,他幾乎每天都要這樣挨針。
醫生將抽出的三管血放進管架,等血止住後,幫溫然把消毒好的頸環戴上。做完其他項目後,溫然離開醫院。
沿著街道走了幾分鐘,溫然抬起頭仰望眼前的大樓,原本整棟都是溫家的,現在只剩下最上面的七層樓是晟典的辦公場所。
進入大樓時溫然還思索著可以見到方以森了,又一怔,想起他已經逃離首都去往國外,以後大概沒有機會再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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