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灼揉著發痛的手臂,想多問幾句弄清楚,又怕被這個看起來十分不近人情的軍官槍決成英年早逝的形狀,只好勉強先選擇相信,說:「那你好好照顧他,我去給他充卡了。」起身時還踉蹌了一步,然後緩緩下樓。
回到屋子裡,溫然已經睡熟,眼皮和鼻尖上泛著的紅還沒褪去,左手伸在被子外,細瘦的五指微微蜷起。顧昀遲坐到床邊,捏了捏那隻柔軟的掌心,將它塞回被子裡。
大概是由於剛有過標記,身體在睡夢中也很快識別到alpha的氣息,溫然動了動,翻過身,伸出雙手摸索著抱住顧昀遲的腰,腦袋枕在他腿上。
這個姿勢並不適合睡覺,顧昀遲看了溫然片刻,抬手將薄被攏了攏,把溫然整個裹起來,隔著被子抱住他躺下去。
整個過程中溫然絲毫沒有要被弄醒的跡象,半張臉埋在被子裡,像繭中安靜蜷縮的毛毛蟲,呼吸很淺十分安然。
顧昀遲面對面看著溫然的睫毛,回憶起近三年來收到的溫然的每一份體檢報告,很準時的每半年一次,都是蹭的學校和公司的體檢,從所有常規檢查來看,並沒有什麼異常。
但常規意味著不夠徹底,尤其是溫然的腺體,普通體檢對他的情況來說都太過粗略——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溫然的意願,因為一旦深入檢查,人造腺體、轉換性別的事實就會暴露。
這與溫然努力想要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的期望背道而馳,就算向他保證所有檢查結果都不會被泄露,也依然會使他感到低落、喪氣和恐慌。
在看到那盒抑制劑注射液時,是有想過立即將人綁去醫院,不管溫然哭也好叫也好,都要逼著他做完檢查,但冷靜之後,比如此時,誰忍心對一隻毛毛蟲實施這樣強硬的操作。
顧昀遲有無數種手段可以令溫然聽話、順從,無論過去還是現在,可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溫然曾被迫聽話、順從了多少年。
指腹在溫然的眼下蹭了蹭,顧昀遲抱著他,在隔絕秋風的小屋裡得到一場短暫卻完整的睡眠。
下午兩點,顧昀遲醒來,溫然已經在他懷裡換了個姿勢,從側躺變為平躺,依舊睡得很熟。
外面似乎下雨了,滴滴答答的聲音連綿不絕,顧昀遲動作很輕地起了身,替溫然塞好被子。收尾時他的手無意間搭在溫然小腹上,一直沒動靜的溫然突然在被子下用手捂住肚子,翻了個身朝向另一面了。
走到客廳區域,從餐桌上拿起通訊器和手機,顧昀遲推開窗,是下雨了,整個居民區一片淡灰色的霧蒙蒙。
瀏覽並回復了通訊器上的消息,顧昀遲打開手機,看到許則中午發來的消息。
許則:不好意思,早上有點忙。
許則:顧中校方便給我一個卡號嗎?高中的時候,陸上校在我外婆的醫院帳戶里放了兩百多萬,想麻煩你幫我轉交回去。
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過去陸赫揚和賀蔚所有的大額交易走的都是顧昀遲的帳戶。在進入軍校之前,為保證許則外婆的醫藥費充足,陸赫揚向醫院和療養院打了足夠的錢。
後來呢?顧崇澤倒台,魏家被清算,唐非繹失蹤,而陸赫揚以自己為餌,隻身離開訓練基地將人引出,高高在上的理事長為磨一磨兒子的骨頭,選擇按兵不動,等陸赫揚低頭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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