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終於呼吸到新鮮空氣的葉杳長舒了一口氣，動了動手腕，想把手從合承憶掌心抽出來。

可合承憶像是牽習慣了，手指緊了緊，捨不得的樣子。但理智叫醒了他，他鬆開手，開了車門，把恰恰放進寶寶椅上。

上了車後，合承憶沒有立即發動車子，看了眼副駕上的葉杳，輕聲說：「我來晚了。」

「怎麼會…」葉杳抬眼，臉上掛著微笑，「謝謝你來解圍。」

「我對況凇不熟悉，即使我主觀上有應對他的想法，但還是容易掉入他的陷阱。」

「所以謝謝你來，承哥。」葉杳笑起來，雙眼在黑暗裡亮晶晶的。

合承憶長舒了一口氣，釋然的樣子：「況凇，他是奔著我來的。上周，我拿下了范家的一個大單子。他前期公關投入巨大，最後比我報價高了，所以極其不甘心。」

「他這人，拿捏人總喜歡去戳別人的心口。他知道讓你難過，我會不痛快。他總是想不明白，和誰的恩怨就該跟誰去算，為什麼要扯進無辜的人。」

「他總這樣嗎？」葉杳好奇地問。

問題點住了合承憶，對於過去的種種猜測，隨著葉杳的這個問題，似乎有了一個方向。

但此刻，合承憶尚不能問葉杳關於早年間的種種。於是他點了點頭，咬著牙說：「我會一筆一筆跟況凇算清楚的。」

聽不懂爸爸和爹爹的話，但車裡有自己最親近的人，恰恰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孩子均勻的呼吸聲傳進二人耳朵里，讓他們覺得舒服極了。

之後，合承憶同葉杳講了他和況凇的恩怨：「這是一個俗套的真假少爺的故事，我也沒想到，這事會落在我身上。」

合承憶的父母把他認回家後，其實並未斷了和況凇的聯繫。

合承憶的父親、況凇的養父況彧，是個地地道道的商人。他當年在被掉包換了兒子的悲憤之餘，考慮更多的是他手裡的產業。

況彧一直把況凇當做接班人來培養，傾注了太多的金錢和心血。而貿然更換接班人，況彧心裡是打鼓的。

這麼一猶豫，況彧並沒有徹底把況凇掃地出門，私下裡還是給他留了餘地，讓他繼續發展。

合承憶知道這事，他左右不了況彧，對況凇的態度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然而現在的種種，面對況凇的步步緊逼，合承憶不可能坐以待斃。

「杳杳，跟你說個小故事。」合承憶歪了下頭。

合承憶的車裡，有股淡淡的暗香，似乎有凝神的作用。葉杳聽著他的聲音，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座椅里。

「我小時候，也被人喊過瘋子。大概是因為那時候我總說些奇奇怪怪的話，讓身邊的人聽不懂。」合承憶目視前方，聲音徐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