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如頊想著如今的事態皆向他料定的方向發展,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黑袍老者嘆息一聲,幽幽開口,「殿下,凡事勿要做的太絕,我們……」
「本殿做的太絕?是她先將事做絕的!本殿的母妃生來便尊貴無比,一入宮便被冊封為宸妃,位份僅次於皇后,本可榮寵一生,可最終卻落的九族俱滅,慘死刑場的下場,你說是誰做的太絕!」
蕭如頊眼尾泛紅,一把拽住他的衣領,眼底滿是洶湧的恨意,咬牙切齒道,「是她先毀了我的依仗,我就要她以血還血,肝膽俱裂!
她一死,下一個死的便是蕭如曄,我沒了寧國公府,他沒了定安侯府,我倒要看看,是他厲害,還是本殿厲害!」
黑袍老者一驚,他,他終究是意指太子!
蕭如頊閉著眼睛平息怒火,隨後將手一松,抬手理了理他的衣袍,扯著嘴角笑了笑,音色幽冷。
「你覺得本殿不敢殺你?便想來左右本殿的思想?嗯?」
老者連忙低頭,音色嘶啞,「不敢。」
蕭如頊冷笑一聲,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不敢?本殿看你敢的很,不過,本殿的局早已布完,棋子皆動,如今只需隔岸觀火,你就算想阻止,也晚了。」
黑袍老者緩緩閉上眼睛,殿下終究是有恃無恐,想一條路走到黑,從未想過回頭。
蕭如頊看他一眼,抬腳往回走,音色冷厲,「你別忘了,你為何來黎州。」
「不敢忘。」
桃花沉落青竹傘,暮雨凝煙碧玉簪。
雨落街頭,沾濕了綠羅裙,青山挽著煦風,遲暮撫著幽壑,漁船收落晚煙。
葉昭榆抱臂斜倚在窗前,淡金色衣裙飄散,姿容如玉,神韻脫俗。
微雨沾濕她的長睫,清淺的目光穿過瀟瀟暮雨,落在隨天遠去的連綿青山上。
「在看什麼?」
身後落下一道清越的音色,帶著古琴的悠揚韻味,熨帖十足。
葉昭榆搖了搖頭,收回目光,「在想事情。」
摩那婁詰抬眸看了一眼在雨中穿行的黑影,目光幽深,緩緩開口,「半月有餘了,阿隼還未回來。」
葉昭榆抬眸看了一眼天上的雄鷹。
他們每一隻長的都很相似,可他還是能一眼認出誰是誰,還為每一隻雄鷹都取了名字。
阿隼便是陪著她的信鴿飛往盛京的雄鷹。
如今半月有餘,跨行千里,近日便是返回的時間,可到如今都不見身影。
怕是,「我的信未曾出過黎州。」
摩那婁詰看著在空中盤旋的雄鷹,輕嘆一聲,隨後垂眸看她一眼,音色低沉,「郡主可有對策?」
葉昭榆頓時朝他咧嘴一笑,微微揚起下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只要我想,無論身在中原何地,我的信都能傳入盛京。」
懷遠軍遍布大江南北,丹娘坐鎮京城,無論何時,她都可以假借他們之手,將信傳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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