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後之人終於浮出水面,明明該喜,可她卻只想大哭一場。
走到門口時,她又猛然停住步子,頭也不回的開口。
「表哥,我們可以被辜負,但那些犧牲的人不能被辜負,高呼者不能溺亡於死海,殺人者不能逍遙於法外,誰都不能。」
「好。」
葉昭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東宮的,她只知道那是一條很長的路,長到她想完了她走過的所有路。
從中原到西域,從西域回盛京,從盛京到黎州,又從黎州回到京城。
這一路走來,背後的那隻手一次又一次的將她推至危崖,漫天大雪寸寸封她的骨,她瘋狂逃竄,卻步步灘涂。
明明這並非你死我活的世界,可她好像快被那推手殺死了千千萬萬次。
她抬眸看著越聚越多的流雲,自顧自的大笑起來,眼角淚光閃爍,隨後拖著步子往前走去,目光執拗決絕。
她與兇手,不死不休。
死結當以死解,他怎麼能是例外呢?
似是應和著今日的悲戚,天邊又下起了小雨,淋淋漓漓,濕濕冷冷。
初月剛剛掛上天幕,一道修長的身影便落在了濯纓軒的後院,抬眸看著廊間掛著的一盞孤燈,頓時微微蹙了蹙眉。
那小丫頭不在。
他纖長的羽睫微斂,隨後嘆了一口氣,推開房門走了進去,一股清幽淡雅的蓮香頓時撲面而來。
他抬眸望去,只見窗前擺著幾支淺紫色睡蓮,正迎著風雨遙遙招搖,靈動鮮活,與培育它的人如出一轍。
他琉璃色的眼眸頓時一彎,好似一縷光線透過冰原,草木逢春,冰雪消融。
他緩步走了過去,周身停滿淋漓清暉,抬手摸了摸晃動的蓮瓣,眼底棲著暖瀅瀅的光澤。
「花不錯。」
城東使館,一比丘拿著一封信,繞過曲折長廊來到後院,看著坐在蒲團上做著晚課的法師,緩步走上前去,雙手合十。
「師尊,剛剛一乞兒將這封信送來,說是要交給君主。」
那迦數著念珠的手一頓,雙眼緩緩睜開,眸色幽沉。
師兄來中原的事,除了小郡主與侯爺,無人知曉,是誰膽敢來此叫板?
與此同時,隨著一道驚雷落下,城北風簇琅軒的某個房間,一人緊緊縮在床角,聽著耳邊的雷聲,頓時捂著腦袋尖叫起來。
聽見動靜,黎宿披著一件外袍疾步走了進來,凌厲的鳳眼將屋內仔細的掃視了一圈,未見歹人,頓時鬆了一口氣。
隨後將目光落在縮在床腳瑟瑟發抖的人身上,緩步走了過去,輕聲開口。
「纖兒?」
「皇叔!我害怕,嗚嗚嗚嗚……,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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