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這腐朽的王權,玷污了少年的赤忱。
她抬腳走近,對著空蕩蕩的靈堂一拜,隨後轉頭看著垂著頭的人,鳳眸幽沉。
「本王近日整理纖兒的遺物時,發現了一封遺書和一些殘肢,她在信中說,自本王跌落山崖,她落入那些人的手中,她便再也沒有出路。
她們逼她必須死在四海盛宴前夕,她的死訊若沒有在第二日傳遍中原朝堂,下一次斷的便是她父親與弟弟的頭顱。
她曾嘗試過反抗,第一次收到了父親的右耳,第二次收到了弟弟的左手,第三次是父親的眼珠。
她便再也不敢動了,就算我們將她救出,也打不開她背後無盡的枷鎖,只要她的死訊不出,南坻那邊的刀頃刻便會落下。
她不敢賭,也賭不起,寧願赴死他鄉,也不敢冒一點風險,因為那時箭已經在弦上,本王趕不回去,她父親,弟弟的命需要她的命來延續。」
黎宿說完後,目光一寸一寸冷了下去,黎朔竟然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為了那個位置,竟連自己的女兒都捨棄。
她壓了壓眼中的怒火,看著地上的人,面容冷寂,沉聲開口。
「那日事發,本王見其他各國不查死因,只一味咄咄逼人,便覺是有人做局,引你們落馬。
而見到那封遺書後,本王更確信是有人威逼或利誘各國使臣,故意用人命來陷你們於不義之地。
隨後再細思下去,驚覺這場盛宴才是一場天大的圖謀,本王,西域君主,定安侯府,皆為此次請君入甕的對象。
然而,蕭如徹一介皇子,即使權利再大,也請不動四海各國一起做局,因此,該是四海合謀,你舅舅,也是參與者。」
不僅是參與者,還是布局者,以天下為柄,以權勢為鋒,殺意縱橫,終是鐵血狠厲之主。
想明白一切後,她脊背一陣發涼。
難怪黎朔總說中原曾經與她有過交易,他們若敢大肆進犯,先亂的定是中原朝堂。
因為,當初就是中原天子與黎朔勾結,困殺葉問荊於瞿峽谷內,只是誤打誤撞被她將殺局撞破。
這消息若被黎朔傳出,亂的不就是中原朝堂?
大盛的脊樑被他們陛下暗中一點一點的打斷,是該憤?還是該悲?
聞言,葉昭榆垂著頭,冰冷的雨珠濺落在她的睫上,她低低笑了起來,面色慘白如紙,嗓音沙啞。
「人病了,要吃藥,世道病了,要吃人,他們要當劊子手,可我們怎甘心就做那待宰的羔羊,等我們變成屠夫了,他們就是牛羊了。」
耳邊亡人之聲猶在,字字泣血,她們怎麼能不化為屠夫,以血洗血。
黎宿看著痛也不倒,死也不倒的女子,周身好似要掀起一陣狂風暴雨,將這世間一切不公沖刷。
她鳳眸微彎,大笑一聲,「好,盛安,三日後,本王便回南坻,做那手執刀刃的屠夫,等本王掀翻了那明堂,定來助你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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