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琛低著頭，臉色慘白沒有血色，不敢抬頭，也不敢看許妍，更不敢回答。

許妍深吸了口氣，突然覺得有些想笑……

一路走來，走到現在，她看到了太多人的下場。

鍾雲秀如今已經淪落到只能被關在精神病療養院，鍾婉童也突然消失了，鍾家已經落魄。

夏雪落死了，顧程程現在也在鬧離婚。

所有人……好像都有了自己的報應。

人生，本來就是如此。

「許琛，我不恨你了。」許妍聲音沙啞。「真的。」

她早就已經釋懷了。

「你對我好過，你愛護我的二十一年，和你傷害我的六年比，持平了，我們互不相欠。」許妍想讓許琛走出來。

不要再介懷過去了。

可許琛，怎麼可能走得出來。

秦川說，他對許妍好的那二十一年，其實是最殘忍的，那些美好的回憶會變成利刺，在許妍最痛苦的時候，一次次地扎在她的心口。

他們對許妍最殘忍的地方就是，把她寵成小公主，寵成溫室里的花朵，寵成玻璃罩里的菟絲花。突然有一天，一直呵護她的人，親手打碎了她的玻璃罩，把她拽出舒適圈，扔進淤泥里，用力踩在腳下。

「宗先生很關心你，你這樣，他們也會很難過。」許妍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許琛，他現在經歷的，她都曾經經歷過。

沒有辦法，無解。

除了自己走出來，就是需要一個必須要活著的理由。

比如孩子。

她是因為還有夏夏，夏夏還需要媽媽，她還有一個希望在，一次次將她從深淵地獄拉出來。

後來是因為遇到了顧臣彥。

他太好了，他幾乎可以完美的安撫她的內心。

許妍嘆了口氣，也許許琛需要遇到那個能安撫他內心和靈魂的人，但太難了。

遇到這樣一個人的概率，比中彩票還要小。

所以許妍感覺自己還是幸運的，何其有幸，遇見了顧臣彥。

「許琛……你出去走走吧。」許妍蹲在許琛面前，再次開口。「也許，出去走走，見見世界，慢慢也就想明白了……」

許琛撐著胳膊坐了起來，坐在地上，許久才開口。「好……」

許妍說什麼，他都會說好。

「許琛，我現在，真的不恨你了，我過的很好，我和臣彥在一起，真的很好。」許妍看著顧臣彥。「我已經走出來了。」

只要顧臣彥在，她可以一直好好的。

她已經很久沒有去想過去的事情了。

也已經很久沒有受到什麼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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