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雨點了點頭:「是啊,他手裡拿著你小時候給他的別墅地址,還有一封信。我跟他說,你出去旅遊了不在家,可以把信交給我,我替他轉達。」
「信?在哪裡?」水荔揚說服自己心平氣和地問他,同時感到胸腔的心臟跳得一下快過一下。
年雨:「我給趙叔了,他給了你爸。」
他說到這裡,忽然停下了,看著水荔揚漸漸變得震驚的表情,似乎頗為滿意。
「我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在那個時候送信給你,我真的很好奇,所以拆開看了。看完之後,我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你之前為什麼一直猶豫著沒有同意手術,後來卻一下子想通了?」
年雨繼續悲涼地說著,雙眼通紅。
「你為什麼可以為他做這麼多?就算沒有收到那封信,你還是放棄了全國最頂尖的大學,去了深寧上學和接受治療,就因為那是你遇見他的地方?水荔揚,你瘋了!你不要命、也不要前途,你他媽竟然只要那個當時毛都沒長齊的蠢貨?!」
水荔揚望著年雨,久久沒有說話。似乎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他終於用十分冰冷、甚至夾雜著一絲絕望的聲音回道:「為什麼?」
「為什麼?荔枝,我告訴你,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什麼支撐著你接受那個實驗?因為你想活著!」年雨忽然瘋了一樣吼道,「活著就有機會再見到他,哪怕知道他還沒死,對你來說都值了!我問你,如果我那個時候跑去告訴你,那個你掛念十幾年的人回來了,現在就在你家門口,你還會做那個手術嗎?你他媽肯定會拔了呼吸機、撐著最後一口氣去見他!你就是死……就是死也要死在有他的地方,是不是!」
他終於說出來了。
也沒什麼難的,他真的自己結束了這一場噩夢。
水荔揚不知道從哪裡爆發出的力氣,一腳踹開年雨起身,順手抓住博古架上一個牛角裝飾,向兩邊一拔,露出了裡面被磨得光溜的鐵片。
這是他從窗外的空調機上掰下來的,被打磨成了一把匕首。
水荔揚將鐵片衝著年雨,悲怒交加地嘶吼:「你說什麼?你知不知道你幹了什麼?!」
「對不起。」年雨的道歉沒什麼誠意,仿佛只是走程序。他朝著水荔揚走近,絲毫不擔心那鐵片會對自己有什麼威脅。
「我不原諒你,也不想再看見你!」水荔揚拿鐵片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死死地盯著年雨,「滾!」
「你不會的。」年雨看著他。
水荔揚不跟他廢話,居然真的握著鐵片就往裡刺,瞬間便見了血。年雨見狀立刻後退幾步,大喊:「不要!我現在就走,你別衝動!」
「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原諒你,年雨。」水荔揚崩潰地流著眼淚,「滾出去!滾出去!滾出去!滾!!!」
他不顧一切地吼完這幾句,覺得嗓子裡有血味兒。
「行,你真的狠。」年雨咬著嘴唇,猶豫幾秒後便不甘心地退了出去,將門從外面反鎖了。
水荔揚等了一會兒,才將鐵片藏到了牆上的掛畫後,靠著床腳坐了下去,捂住臉,任由窗外暮光將自己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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