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夫人輕笑,「這麼一聽,文茵在謝家更沒有用武之地了,還是把她還給我文家罷,我們更需要她。」
謝夫人被噎得說不出話,既能當正妻,還不用打理內宅,這樣的好事打著燈籠都找不到,文家人究竟在堅持什麼?
皮笑肉不笑道:「要不還是問問文茵的意思吧,有哪個當娘的會不愛自己的孩子?如果她回來,往後長生還是養在她跟前,沒有王氏找茬,院裡的一切都由她做主。」
在謝夫人看來,這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
文大人示意小廝把和離書放到謝安面前,「文茵是什麼態度,你最清楚,就別再強求了,你此時放手,還能給彼此留點體面,否則,你我兩家起了干戈,長生夾在中間也難做人。」
謝安靜靜地聽著,冷靜得反常,視線落在那封和離書上,裡面的一字一句都在控訴文茵的委屈。
在他身邊,她沒過過多少好日子,如果老太君還在,她或許會勉強自己留在謝家,可如今,一切都被他搞砸了。
「你我兩家和平分手,往後長生想文茵了,你們可以把他送去益州小住,長生有需要的地方,我文家也義不容辭,但若是撕破了臉,長生就算想他的親娘,估計也不敢表達出來,大人可以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小孩子沒得選,只有我們兩家保持表面上的和諧,長生才不會有心理壓力,就算是為了長生,你也應該簽下和離書。」
不得不承認,文大人的話有道理,大人好聚好散,才能把對孩子的傷害降到最低。
那麼薄的一張紙,放在謝安手裡卻有千斤重,「是我對不起文茵。」
文夫人是女人,最能體會女兒的委屈,道:「既然知道對不起文茵,那就請你成全她,不要再困著她。」
文大人附和,「益州是文茵出生的地方,她的外祖醫術高超,說不能能治好她的病,如果你真愛文茵,這種時候就該放手,而不是為了一己私慾,把文茵困在後宅里,你連她的健康和意願都不當回事,我們怎麼相信你的真心?」
謝安薄唇緊抿,眼裡帶著悲傷和絕望,他得到了文茵,又失去了她。
「好,我簽。」
短短的三個字,似乎用盡了他的力氣,以至於提筆寫字的時候手抖得厲害,謝安兩字寫得歪歪扭扭,顯得很是滑稽。
如同他和文茵短暫的婚姻,那麼多年的情誼,最後以荒唐的鬧劇而收場。
可笑,又可悲。
心口憋得難受,謝安用力地喘息,還是沒能得到緩解。
只要想到從今以後,文茵不再是他的妻子,謝安的心就被剜空了。
哪怕人還活著,但也和行屍走肉沒甚區別。
視線模糊,身體裡的水分快要從眼眶溢出,哪怕他痛哭流涕,在別人看來估計也是裝模作樣,又何必污了他人的眼,謝安落荒而逃,腳步踉蹌,背影狼狽至極。
見兒子這般,謝夫人心裡也難受,抱著孫子的手緊了些,長生不舒服地哼唧,可能是氣氛太沉重,哼唧了兩聲轉而大哭了起來。
文夫人心被刺痛了一下,「讓我抱抱他吧。」
長生被交到了文夫人的手裡,雖然還沒完全長開,但身上就是有文茵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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