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很有意思。
盛老深海一樣的目光,從黎嫚白皙的鵝蛋臉上淡然掃過,鼻腔里,發出別人察覺不到的一聲輕哼。
盛妘沒想到,在進入會客廳後,宋輕臣也在。
自從藏區鬧了不愉快,又擅自到了熹園「告狀」,盛妘再也沒見過宋輕臣。
一半見不到,一半不敢見。
她唇角抽了抽,暗想自己臉上的笑容,或許比哭還難看。
一聲「輕臣哥哥」差點出口的時候,忽然意識到是在什麼地方,她趕緊調整:
「宋xx,您也在?」
宋輕臣沒搭理,甚至連餘光都吝嗇給。
只客氣和盛老夫婦打了招呼,和盛景飛了個兄弟眼神,直接起身,瀟灑離開。
忿忿不平的盛妘,臉上陰晴不定,她從小就在宋輕臣這吃癟。
實話說,她還從沒見過任何一個男人,比宋輕臣更難相處,油鹽不進。
冷臉和臭臉交替,不想接觸的時候,半分機會都不給。
只是,無人顧及她情緒,還被盛夫人狠狠剜了一眼,警告她淑女點。
如今,宋輕臣早就是她攀不到的參天玉樹。
還要求人辦事,怎麼不得夾起尾巴來?
罷了罷了,盛妘忍下情緒,滿臉乖巧狀:「宋伯伯……」
黎嫚在和張編輯閒聊時,得知陳粒還在政務新聞做編輯。
小姑娘默了默,溫聲:「挺好的。」
那時候,黎嫚還是個聰明,又帶著些年少義氣的姑娘。
明知終審責編陳粒,才是負主要責任的一方。
卻因為一開始,明明是對的,是自己先把人名改錯了,總覺得對牽連到的人,都帶了些虧欠。
可陳粒那樣的伎倆,騙不過久經沙場的「老狐狸們」。
她本意就是擠走黎嫚。
黎嫚是如她所願的走了。原因,卻是陳粒永遠猜不透的。
她以為是和她一樣的社裡的處分,那麼,對她的處分,也必然不會遲到。
陳粒繼續在終審崗位待著,卻斷了她背後的直接人脈。
陳粒老公,原在某宣辦副處考察期,某天,因私自泄露重要人物的行程,考察終止。人也被調任到下屬單位邊緣崗位,只掛著名的虛職。
上頭沒人罩著的陳粒,又在政務新聞的終審崗位,以後只能卯足了勁,瞪大了眼,一個錯誤都不敢再出。
哪還敢有再去算計別人的心思?保護自己飯碗,已經是頭等大事了。
對陳粒來說,不用督促,她就會努力工作,又怎能不說,這事辦的再漂亮不過呢?
那時的黎嫚是參不透的。
只聽說陳粒還在原崗位,心裡總歸踏實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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