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承燼斂起濃墨的黑睫，沒有問喬楹，是不是把她也歸屬於『那些人』。

「所以，你選誰？」

喬楹揪緊手指，她以為自己會毫無懸念的選擇江湘，可笑的是，自己如今的處境又能好到哪裡去？

她顫了顫舉起小手，最後似有些妥協。

「看來你還是選了她。」

喬楹不是非要選擇誰，但在這一瞬間她是猶豫的，即使不想讓男人失望，在這一刻她還是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背刺。

「喬楹，你根本就沒有心，我真後悔當初救了你。」

喬楹被郁良馳接回家的時候，她的腦子裡還在迴蕩郁承燼的這句話。

他說很後悔當初救了她。

那時，她還很小，喬若安把她推下池塘，是郁承燼像個小王子出現在她面前，他穿著潔白的襯衫，精緻的小西裝，冷冷看著她掙扎。

他本不會救她的，是她太害怕，害怕自己死掉的本身忘了更害怕眼前的小哥哥。

她喊了：哥哥，我不想死，求你救救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喬楹心如死灰之際，郁承燼跳進骯髒的池水，救下了她。

命是他救的，她理應兌現承諾，留在他身邊。

「阿馳你為什麼要帶她回來？你是不是被她勾引了？你不能這麼對我，你只能喜歡我，愛我！」

江湘的怒聲拉回喬楹的意識，她顫了顫眼睫看著眼前沒有絲毫記憶里母親的樣子，喉間發澀。

亦或者她從來都是這樣，只是自己不願相信。

郁良馳輕聲安撫，「阿湘，楹楹是你的女兒，你冷靜點。」

「我如何冷靜？你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過得嗎？我已經知道錯了，當初不應該耍性子和你分開，阿馳你別喜歡別人，只喜歡我好不好？」

江湘一臉淚痕，雙手攥緊郁良馳的衣角，神情看起來格外偏執。

郁良馳面色冷靜，郁澈從抽屜里倒出一顆藥，端來一杯水，餵著江湘吃下去。

他輕柔安撫，「阿湘先吃了藥，你現在該休息了。」

喬楹看著眼前一系列動作，媽媽生病了的認知衝上腦中神經，一時驚駭在原地。

郁澈略顯無奈的道：「媽生病了，患有很嚴重的精神類疾病。」

喬楹回眸看他。

「這些年，她的病時好時壞，直到大伯出現，媽媽的病情才好轉，拋開那些倫理我希望大伯能和媽媽走到一起，姐，你也是這麼想的吧。」

郁澈認真凝上喬楹的眼睛，露出可憐的神色。

她抿唇，【是我的原因嗎？是因為我變成這樣的嗎？我失去母親的這些年，沒人補償我，就因為她得了病，所以就要縱容她嗎？她走到這一步不是她一手造成的嗎？】

郁澈看不懂她的啞語。

「姐，你在說什麼呢？我又看不懂啞語，你給我發信息吧。」

喬楹沒有做出反應，淡著眉眼搖頭。

不多時，郁良馳從臥室里走出來，看著喬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