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還可以……」
她含糊道。
痛苦帶給人的強烈感覺是快樂的兩倍。
小小的良性痛苦,可以避緩更大的痛苦。在這種時刻你會遺忘生命里別的不愉快往事,包括童年裡的傷痕,包括一些平常而孤獨的下午。
適量的小小痛覺提醒人還活著,還有生命力。
「好,小魚很乖。那現在聽我的,回答我的話,我們很快就能結束。」
冷靜的手掌繞去細頸後,上抬。
「你喜歡誰?」
「什麼?」
「你喜歡的男人是誰?」
「喜歡叔叔……」
「叔叔是誰?說出名字。」
「喜歡方時滄,啊,喜歡他。真的喜歡……求求了……」
金色長髮像漣漪那樣蕩漾散開,顛簸、顫抖、潰散,花兒就像要散了,隨時要變成落葉層層抖落。
起初是新綻的玫瑰,明媚艷麗;後來是衰敗的花枝,柔弱可憐。
忍耐而喑啞的嗓音沉在耳邊:「很好,再喊一次Daddy。」
再喊一次,小魚要多少給多少。
他在等她,也在等自己。
他繃在最緊的弦上,等她喊一聲。
「嗚嗚,Daddy……」
很好。
一看那搖頭甩淚的樣子,他就知道關鍵時刻臨近,人又快要喘不過氣了。
但,這卻是最美最好的時刻,獵人不要獵物沉睡,於是,伸出手掌輕扇,做必要的提醒。
很輕地,只像是拍撫而過——
「Breathe.」
狂風驟雨的窗外,電場強度達到一定程度,夏天的積雨雲帶出陣陣驚雷聲音。
-
過了十一點,雷聲消失,雨勢減弱。
獵人將渾身是汗與淚的、蔫掉的緋紅花兒抱去暫歇,給一點時間平靜。
他仔細擦掉那額頭上、臉上的細汗,輕輕捋順金色長髮,時不時輕撫背脊,讓人放鬆下來。
他從後面環裹來,唇貼耳廓:「花園不是你燒的吧。」
語氣很平淡的一句話。
失去所有力氣、接近昏睡的女孩稍微清醒了些,緩緩睜開眼。
方時滄看她這反應,大概明白了:「你什麼時候喜歡給自己找事了?」
她沒有燒他的花園,他卻是真的燒了她的花園。
「不,我只是……」瑞婭暈乎乎地蜷縮著,語頓,用沙啞乾澀的嗓音轉移重點,「叔叔,那你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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