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情緒實在難以排解,全蓁索性沒進學校,轉幾站地鐵去墓園。
這是舒蘭茵為自己選的地方。
遠離浮華與喧囂,幾年過去,除了全蓁,再無人過來打擾。
全蓁撐把傘蹲下,連日雨水,母親面容仿佛被沖刷得愈加乾淨,她以手撣了撣,手背濕漉,蜿蜒幾道水痕。
舒蘭茵是很溫柔包容的性格,無論全蓁成績如何,愛好是否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她都一應支持,從不輕易發怒。
印象中,她唯一一次受到責備是因為撒謊。
那時候,她很想要一條裙子,舒蘭茵承諾她,如果考試成績滿意,就買給她做禮物,誰知全蓁覺得自己考得不好,小聰明上線,自行拿筆修改卷面成績。
她自詡天衣無縫,但家長怎麼可能看不出。
舒蘭茵命令她反思了一個晚上,全蓁躲在被子裡差點哭岔氣,最後累到昏睡過去。
第二天醒來,那條她夢寐以求的裙子就擺在床邊。
舒蘭茵其實早就買好,她不需撒謊,明明也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這是舒蘭茵作為母親變相告知女兒的道理。
風雨瀰瀰,母親微笑著的面龐再次被模糊。
全蓁站立許久,離開前遽然回眸,她像一株搖搖欲墜的梨花立在雨中,嗓音好似雨霧那般輕。
「媽媽,我又撒謊了。」
「可是再也沒有人會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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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蓁跟梁世楨領證,最興奮的莫過於全耀輝。
他反覆念叨,「當初為你取名為『蓁』,有『草木茂盛』之意,沒想到你命竟這麼好,攀上樑家這棵大樹……」
後面的話,全蓁沒高興聽。
無非就是提攜幼弟,幫扶家中之意。
全蓁很明白,到全耀輝這種歲數,思想性格已成定局,她若同他講道理,無異於對牛彈琴。
全耀輝不但不會聽,反倒會弄得大家都不高興。
還不如聽過就算忘,該幹嘛幹嘛。
全耀輝與倪曼婷知曉,那全鑫成聽到只是早晚的事,他剛一聽說,便急沖沖打來電話,語氣不可謂不焦急,「姐,我就是建議你找個假對象,你怎麼還領證了啊,對象可以隨便談,但老公想甩掉可是很麻煩的。」
「我聽爸說,那個男的很厲害,該不會是他逼你的吧?」
全蓁正在圖書館,聽到這頓輸出,壓低聲回,「沒。」
全鑫成聽那頭聲音不對,這才發現自己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數落,有點多管閒事,抓了抓頭髮,訕訕道,「……姐,你不會在上課吧?」
全蓁到外面長凳上坐下,嗓音提高些,「不是,我在圖書館。」
「哦哦哦,」全鑫成忙不迭道歉,「不好意思,我忘了問你再打電話。」
「沒事,」其實全蓁也搞不明白全鑫成為什麼沒有長歪,但不得不說,這種關心她不算排斥,「沒事少陪你媽看電視劇,沒這麼狗血,他沒逼我,我們之前確實在談戀愛。」
「真的?」全鑫成下意識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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