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不滿她許久,因而方一進門,燈沒開門沒關,她的手便被他扣住,葉懷謙掐住他下頜,將她抵在門框邊,冷沉目光注視她許久,她主動湊上前去吻他。
她主動的次數不算少,但像今天這樣的卻是寥寥無幾。
一向明艷的面龐此刻是灰敗的,寫滿絕望,她近乎獻祭式的去解他的襯衫紐扣。
門最終還是被關上,冷白月光鋪就,沈令伊背後蝴蝶骨仿若振翅欲飛,她仰起頭半跪在沙發上,眼淚自眼角滑落,喉間艱難吞咽。
她太沉浸,沉浸地叫人覺得不正常。
可葉懷謙又太自負,自負到他覺得自己能夠掌控一切局面。
他從底層爬上來,從葉家最不被看好的私生子一躍成為港城最炙手可熱的繼承人之一,他與她用的時間同樣都是一年。
可他的一年卻比她的一年要艱辛地多,那樣難的時刻他都過來了,還有什麼是過不去的?
葉懷謙自信過頭,認為自己能夠安排所有,處理所有。
但當他第二天睜開眼,他卻發現這間公寓內她的一切都已消失。
所有有關她的物品,除了帶不走的,除了他給她的,她全都拿走了。
來時轟轟烈烈,走時悄無聲息。
葉懷謙立在窗沿邊沉吟不語,臉色陰沉得可怖。
他想起睡前她遞給他的那杯水。
所以他當然不知道她何時打包,何時掩上門離開。
他更不知道,她走之前,有沒有望一眼屋內,望一眼他。
就好像,他也不知道,她那天對著自稱是他母親的貴婦人,自始至終一聲不吭,她講的唯一一個字,是輕輕點頭,說好。
——她會離開。
72
這世上有一種人, 恥於展示傷口,她們看上去永遠漫不經心,永遠毫不在意, 你只會看到她笑, 卻望不見她哭。
她們擁有無比堅硬的外殼,無上柔軟的內心,傷痛被磨礪成圓潤的珍珠,她們笑一笑, 昂首挺胸,大步向前。
沈令伊便屬於這一類。
她有一點難過, 可那點難過更像是慢刀子割肉。
陣痛散去, 她總能喘息。
沈令伊沒有耽誤工作, 甚至於,她叫鄭欣怡接下較以往更多的工作。
她忙到腳不沾地, 每天除了吃飯喝水對鏡頭展露弧度最完美的微笑後,便再也沒有任何屬於自己的時間。
很充實, 充實到只剩活著。
可活著又有什麼不好,那麼多人掙扎在溫飽邊緣, 她褪去生澀, 光鮮亮麗, 能呼吸能吃飯能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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