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真要對你刮目相看了。」盧行溪聽小人兒立下大志向,只是笑。
下山的時候,盧照雪還道呢:「真是值得,好在我沒睡懶覺。」又說:「我要畫下來,到時候給阿娘看。」
盧行溪自然沒有不同意的:「好。」
盧照雪又道:「我真是不虛……嗯,不虛什麼來著?」
「不虛此行。」返程的時候,盧行溪還是背著女兒,「你可有聽過乘興而來興盡而返的故事?正合你的心態。」
盧照雪搖頭:「阿爹說給我聽。」
「晉朝的時候,有個叫王子猷的,是個隨性之人。他呢,有天晚上睡不著覺,想起了一個叫戴安道的朋友,想去找人家夜聊。」
「等等,」盧照雪是個會知識遷移的好寶寶,「這個故事的開頭,和蘇軾的《記承天寺夜遊》很像啊!」
嘻嘻嘻,又是一個不睡覺的人。
盧照雪笑著道:「(咚咚咚)懷民!懷民!我知道你還沒睡,快出來我們一起賞月呀!」
女兒還模仿起敲門聲來了,盧行溪覺得她真是可愛的要死,卻解釋說:「不一樣,不一樣。這個王子猷想朋友了,就坐船去剡縣見他,嗯,總之路途是不近的。」
「那他最後見著了麼?」盧照雪問道。
「沒有。他坐了一夜的船,又是詠詩又是唱歌,終於到了朋友家門口。然後就來了一句,『回去吧。』」
盧照雪:「???」
他都坐了一夜的船了,這麼辛苦趕來見朋友,怎麼過家門而不入,就要返程了呢。「阿爹,坐船可辛苦了呢。」她小時候有一年也被爹娘帶去拜訪長輩,坐了三日的船,只記得船上並不好受。
「是啊。」盧行溪道,「這就是名士的性子,隨性而為。旁人問他原因,他就說『吾本乘興而來,興盡而返,何必見戴?』」
盧照雪:「……」她終於體會到一點點不對勁了,「所以他是自己一個人來的?」
盧行溪道:「世家公子,豈有親自操舟的?」
盧照雪懂了。原來,每個故事裡都是有個冤種的。只是這個冤種不是戴安道罷了。是船夫。
人家船夫劃了一晚上才送主人到朋友家,剛想著歇息一會兒,誰曾想主人進都不進,轉身就要回去了。有一種打工人的難受,叫做白做工。盧照雪雖還未淪為打工人,小小年紀卻已經很有同理心,唏噓不已。
真是個大冤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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