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諫本是劍拔弩張之勢,聽見這話,仿若打了拳棉花,氣勢一下就鈍滯了。
他與黎梨茫然對視了眼,兩人腦袋都空了一瞬。
沈弈才來京幾日,識人不多,初次見面時發覺二人身上薰香相同,又見他們親昵同行夜歸,心裡就自然認定了關係。
他痛心疾首道:「夫妻之間有什麼不能好好商量的?郡馬你瞧著就是個習武之人,若傷了郡主,你不心疼嗎!」
在場另兩人的目光複雜地閃了閃。
死寂半晌後,黎梨遲緩開口道:「其實他不是……」
雲諫打斷道:「我沒打她。」
黎梨頭疼:「重點是,他並不是……」
雲諫再次打斷:「確實挺心疼的。」
黎梨:「你讓我把話說完……」
雲諫:「娘子,我知錯了。」
黎梨:「……」
她面上沒什麼表情,直接轉身離開書齋,一個無腦,一個無賴,實在沒什麼好說的了。
*
雲諫回到舍館不多時,便收到了長隨向磊的傳信。
是打聽攬星樓那夜的酒菜有了結果,說是飯菜都是樓內統一籌備的,只那壺香酒是瞿家姑娘提前送來的。
雲諫並不覺得意外,或許前些時日還只是懷疑,但今日花香氣隨著動情明顯暴漲,顯然二人中的藥與那酒脫不了干係。
向磊問了那酒的來頭,費了許多工夫,也只打聽到那香酒出自瞿家祖籍——蒙西桐洲的一間鋪子,據聞有些特殊藥性,具體如何卻不得知。
雲諫捻著手裡薄薄的信紙,良久沉默。
他心思算不得清白,容易喚起藥性也正常,但好歹自幼練武,身子骨強勁,情亂時還能保持些許神智,但黎梨顯然……
雲諫嘆了口氣。
必須得弄清楚那酒藥還有何殊異,否則他都不敢叫她離開自己的視線,只怕出些別的意外。
只是蒙西桐洲何其路遠,要去那地方,恐怕還需從長計議。
然而雲諫的思量並未苦惱太久,幾日後的一個傍晚,蕭玳敲響了他的房門。
「雲二!」門外少年壓低了嗓音,卻仍難掩興奮,「快出來!」
雲諫剛淋浴完,衣衫還未系利索,只叫他等等,但門外的敲門動靜一刻都不停:「快些,快些!」
他沒了耐心,直接扯開門:「有話就說。」
誰知門外先響起驚呼聲:「你成何體統!」
再一定眼,蕭玳手忙腳亂地將黎梨往自己身後擋,批評他道:「怎麼不穿好衣裳再出門,有礙觀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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