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梨眸光閃了閃,稍微低了低頭。
雲諫瞧著她不答話,半真半假地玩笑道:「不給我一個機會嗎?」
「你這樣子,我都想吃鍾離英的醋了。」
雲諫聽見黎梨輕聲笑了下,似乎又在笑他小心眼。
他不甚在意,還想再勸兩句,卻忽然覺得自己握韁的手心裡被塞進了一樣圓潤光潔的物什。
低頭一看,是一支細頸圓肚的青白瓷瓶。
「什麼?」雲諫下意識問。
黎梨往後靠到他懷中,伸出指尖摸了摸瓷瓶:「治你手傷的藥。」
雲諫前幾日受足了她的忽視,還以為苦肉計也不能叫這沒良心的姑娘多惦記幾分,眼下聽了這話,頓時愉悅地牽起了嘴角。
「我還當你忘了,這是京城的新藥麼?」
「不是。」
黎梨有些赧然地抿抿嘴角:「郜州的方子。」
郜州?
雲諫意外地挑了下眉。
黎梨朝他解釋道:「這是陶娘族家的方子,她說於筋脈療養或許有用,只是不夠人手製藥……」
她手指撫過藥品,停在了他左手掌間的刀疤上,不敢用力似的,語氣放得更輕了:「你受傷了,我很心疼。」
見他左手微微顫了下,她憐惜地摩挲過他的疤痕:「這幾日……我沒有去學鞭法,是去陶娘
弋
那裡製藥了。」
雲諫心裡兀的一跳,垂眸就看到她指尖那幾個未痊癒的水泡傷痕,他呼吸凝滯了瞬。
黎梨說起這回事,反倒與方才學會騎馬一樣,自豪地坐直了些,掰著手指頭同他算:
「摘藥曬藥,碾磨搗粉,煉蜜蒸烘……樣樣都是我親手做的!陶娘說了,那張藥方複雜繁瑣,她過往第一次做也未能成功,我能將藥效煉出來,是十分厲害的!」
話說著,她留意到雲諫的目光停在她的指尖,她又有些不自在——才誇了自己厲害,偏生手上還留著那幾道藥枝刺刮、鍋爐火燎的傷痕,尷尬又不雅,像是在拆自己的台。
黎梨清咳了聲,找補道:「我製藥是真的厲害,只是生疏於刀爐等物,所以才狼狽了些……」
她假裝著無事將自己的手往袖子下藏,卻被雲諫牽住了。
雲諫低頭看著他掌心裡纖細的手,前些日子還養得白皙無暇,時常在軟衾間讓他沉淪得忘乎所以,如今卻添了一道道深深淺淺的傷。
而這些傷,都是因為他。
他裝慣了輕顫的左手,忽然就再也裝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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