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罵罵咧咧,時爾參雜著胡語,扯得嗓子干火,直至看見一道淺色身影出現在牢門之前,才終於停歇下來。
隔著牢柵,黎梨定眼審視著被捆在杆上的「賀若仁」,吩咐道:
「開門吧。」
籠鏈嘩啦下滑墜地,繡線精巧的花鞋踏入牢房。
圖仄打量著新新入牢的少女,嗤然道:「怪不得說大弘要亡呢。」
「你們淨愛講究什麼仁善道德,對待敵軍囚俘也心慈手軟的,竟然派個女人來審我,莫不是想和我玩感化的那一套?」
纖細無害的影子落到他的身前,但傳來的聲音卻冰冷。
「感化?」
黎梨的目光就像刀子剜著他:「心慈手軟?」
「若你知道我身上沾染的是誰的血,你該明白,我才是這兒最想讓你死無全屍的人。」
圖仄神色稍斂,嘴裡仍是不屑:「一個丫頭片子……」
黎梨二話不說直接抬腿一踹,圖仄面前的刑凳便順勢翻下,硬實厚沉的銅質凳板邊沿「嘭」地砸到他的小腿骨,肉眼可見他的褲管下方立即彎了一截。
旁邊的沈弈倒吸了一口氣。
圖仄目眥盡裂,「嘩」一聲扯得手腳上的鎖鏈撞響,身形卻動彈不得,徒勞地猙獰嘶吼著:「你——」
「你別以為我在與你開玩笑。」
黎梨站到他身前,用力踩住那刑凳向下壓他的斷骨,詰問道:「老實說,你們箭矢上塗的是什麼毒?」
圖仄在這份痛苦裡呲著牙,臉肉都在抽搐,大聲吼道:「要殺就殺!」
黎梨見他不說,心中火氣更甚:「你以為死就能痛快了?」
她握起那把煽刀,使勁拍了拍他的臉:「知道這是什麼嗎?」
煽刀上的血腥氣濃重,直衝鼻間,圖仄忍不住皺眉。
黎梨輕蔑地嘲諷道:「普普通通的煽豬刀罷了。」
「但這把大弘用來煽豬的刀,將你手下元仆的喉管割開了好長一道口子呢。」
「你!」
圖仄聞言暴怒,登時將捆手的鎖鏈扯得哐啷亂響,沈弈看得直捏冷汗,生怕他能躍出束縛來。
黎梨面色沒什麼變化,只用那把煽豬刀在他的咽喉間緩緩比劃著名,看見他先是怒極,而後逐漸被冰涼腥膻的刀刃逼得下意識後仰。
她將手裡的煽刀舉到他的眼前,幾乎要抵到他眼睫上:「瞧瞧這把刀,刀片既小又薄,謹慎些的話,傷不到大血管。」
她輕聲嘖道:「元仆可是煎熬了許久,才生生熬死的。」
圖仄怒瞪著她:「你以為這樣就能——」
黎梨沒給他廢話的時間,果斷將手裡的煽刀狠狠扎到了他的鎖骨上方,噴濺的鮮血立即染了她一手。
「老實說!」
黎梨用力擰轉那把煽刀,刀片颳得血肉泥濘,骨頭也在咯吱作響,聽得令人牙酸。
圖仄痛苦地喊了起來,扭身時幾乎要將鎖鏈扯斷。
不管是所見還是所聞,沈弈的腿都在發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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