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得單薄, 連斗篷都沒有系,反倒披著他絳紅的外衫, 好好的利落勁裝,在她雪膚烏髮下只顯得穠麗。
雲諫感嘆似的說道:「我不像禪師, 但你真的像狐狸精。」
他遠遠望了眼院子裡的梨花樹, 看見樹下只剩著差些繡完的淺色香囊, 那柄礙眼的彎刀已經不在了。
他知道她晨起時命人退了回去。
少年在這樣的清晨里,藏不住心底的愉悅。
他攬著黎梨說道:「往後我們可以買個小宅院, 一概侍從護衛都不帶,只有我們兩人住著,然後每日都能像現在這般,適意又自在。」
黎梨指尖圈起她襟前的髮絲,輕笑了聲:「我可不願意每日都自己澆花。」
雲諫說道:「我可以澆。」
他低頭聞著她身上散得淺淡的花香:「還有劈柴,灑掃,我什麼都可以做。」
黎梨指尖的髮絲又繞了一圈,揚起唇角問道:「你都做了,那我做什麼?」
「你可忙了——」
雲諫摟住她,暢聲笑了起來。
「你要坐在梨花樹下,為我繡個香囊。」
院裡的梨花枝梢恰好遇上春風,柔和簌簌地晃了幾晃。
黎梨的鼻尖莫名就酸了,低頭側開了臉。
雲諫聽見風聲,替她攏好了衣襟。
「今日宮中設宴款待羌搖,午後有場馬球要我去,你來看麼?」
黎梨靠回他的身前,靜默半晌,然後搖了搖頭。
「晚宴我會去的。」
察覺到他投來的視線,她牽出淺淺的笑意。
「今日下午,我想把香囊繡好了。」
*
傍晚夕陽臨近地平線時,公主府的馬車逐漸駛近了紅牆宮廷。
今日盛筵宴客如雲,長龍一般的車馬陸續停到外門亭,貴客們拖金曳紫,穿過宮門,斂眉平步地往宴廳去。
安煦見黎梨沒什麼心思,不願與人同行招呼,便領著她繞了一小段路。
背向峻宇,穿出兩道彤牆,宴廳就在不遠的西側,但臨東處的視野更加開闊引人,那邊是片草場。
黎梨聽見了熟悉的痛快歡呼聲。
纖塵低飛的茵草坪上,大弘的驍騎,正與羌搖一行人擊鞠打馬球。
有道絳紅的身影策馬策得漂亮,馬馳不止地飛出了羌搖的圍圈。
黎梨遠遠看著他單手握韁,用力揮出月杖,那枚鏤空珠球便所向無前,轉眼間貫穿了毬門,激得草塵飛揚。
「好!好球!」
滿場的喝彩鼓掌聲中,少年縱馬轉身,束起的髮辮在黃昏天空下劃出一道利落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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