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沈家時,炊煙裊裊,香氣飄巷,今日掌勺的是三郎的遺孀潘胭,一位沒落門第的小姐。
四年前,沈三郎病逝,懷胎九月的潘胭悲痛萬分,動了胎氣,早產下一女,取名沈茹茹,小傢伙爭氣,如今被養得白白胖胖。
一見季綰進門,沈茹茹扭著小身軀迎上前,抱住女子的腿,「綰姨。」
季綰蹲下來掐掐女娃娃的臉蛋,從袖子裡摸出三塊廖家鋪子自製的糖果。
沒等沈茹茹歡喜,手裡的糖果就被人奪走一塊。
緊接著,是二郎媳婦曹蓉的叫罵聲:「沈二寶,讓你爹瞧見,非打得你屁股開花不可!」
沈茹茹的堂哥沈二寶抓著糖果跑遠,笑嘻嘻的甚是調皮。
曹蓉懶得搭理兒子,朝季綰盈盈走來,「綰兒來了。」
沈二郎是廩生,秀才中的佼佼者,可為參加縣試、府試、院試的童生作保,本該是炙手可熱的人物,可京城人才濟濟,就顯得不那麼出眾了,但仍是沈家的門面。
曹蓉也隨之成了掌家媳。
以致大郎媳婦時常「拈酸」,埋怨公婆偏心,只看重功名,壞了家規。
季綰站起身,稍作點頭,一貫的客氣疏離。
聽見動靜,掌勺的潘胭掀帘子走出灶房,用圍裙擦了擦手,「飯菜一會兒就好,綰兒在家裡用飯吧。」
季綰邊往正房走,邊婉拒道:「不了,我為嬸子施一副針就回去。」
「多副碗筷的事。」
曹蓉也跟著挽客,「後院的新房建好了,吃過飯,嫂子帶你去瞧瞧。」
新房?
季綰頓住步子,不解地回眸。
曹蓉笑開,柳眉彎彎,推開穿堂的後門,指向後院東北角的二層小樓,「這是爹娘自掏腰包,送給你們的新婚禮,算在聘禮之外的。」
這是季綰始料未及的。
一座小閣樓,足以用光老兩口的積攢。是恐怠慢了君晟,還是打定主意不分家?
按理兒,君晟是朝廷正三品大員,又非沈家長子,大可自立門戶,獨門獨院。
「我不知此事。」
「驚喜嘛!綰兒好福氣,聘禮都快趕上公侯小姐了。」曹蓉倚在門邊翻弄手裡的帕子,語氣不明,「老四是個沒良心的,但願君大人是個有心人,莫再辜負咱們家咯。」
季綰不知該說什麼,聽得出,沈家媳婦們雖然吃味,但還是希望君晟能認祖歸宗,畢竟有這麼個位高權重的小叔子,到哪兒都能挺直腰杆。
還需儘快悔婚。
以免辜負了老兩口的好意,不過趕在攤牌前,該先與君晟打個招呼。
退婚是兩家的事,原本,她是打算先說服雙親,再由雙親出面,與沈家老兩口商榷退婚的事,可父親那邊難以說服,此事又不宜再拖,只能尋君晟商量,請他主動勸說老兩口了。
想必君晟不會為難一個不情願成婚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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