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客未滿,剛好有位置。季綰詢問過君晟,選了麻辣口味的鱸魚鍋,又點了幾樣店裡的特色小菜。
坐在臨窗的雅間,聞著香氣四溢的魚鍋,昨日那點不愉快煙消雲散,季綰悶頭夾菜,總感覺有道視線隔著熱氣注視她。
「是我點的不合先生口味嗎?」
君晟單手支頤,道:「很合胃口,秀色可餐。」
說罷,也不管季綰作何反應,拿起筷子夾了一口魚肉品嘗。
剛哄好的,不能再將人逗惱。
汁飽鮮美的魚肉麻辣入味,小菜各有風味,兩人安靜用膳,在喧鬧的市面上形成一方寧謐的天地。
季綰拿出帕子擦了擦被辣油刺激過的唇,唇肉變得水嘭嘭,殘留一絲麻感。
付過銀兩,兩人走出館子,繁星熠熠、月朗清,已是二更天。
飽餐一頓需要消食,兩人走在街道上,默契地誰也沒提早些回去。
倏然,一道狂奔的身影撞擊在君晟肩頭。
君晟向後一步穩住身形,沒顧及自己,先看向一旁的季綰,見她沒事,才撣了撣肩,忽然意識到什麼,低頭摸向錢袋。
腰間空留流蘇玉佩。
季綰也發現異常,作勢欲追,被君晟拉住。
「算了。」夜深沉,他沒帶護衛出行,貿然丟下季綰去捉賊,恐她有險。
鼓囊囊的錢袋怎麼能算了,季綰不高興,君晟還穿著官袍呢,朗朗乾坤,小賊都敢偷到朝廷命官的頭上,也太猖狂了。
可她猜到君晟的顧慮,敢當街搶錢的小賊通常不會是一人作案,若追上去,被前後夾擊,得不償失,她沒再堅持,但被破壞了興致,不免掛臉,有些不痛快,「丟了多少銀兩?」
「一月的俸秩吧。」
季綰安慰道:「這一個月我養你。」
君晟被逗笑,狹長的眼尾微彎,在月光下蔓延開暗影,更顯深邃。
自己的好意被當成了笑話,季綰睨他一眼,嬌凶嬌凶的,全然沒察覺自己流露出了小女兒家的嬌蠻。
君晟任她怪怨,好脾氣的像真的沒有脾氣。
今夜在望月閣中唯一的食客執盞俯看,恍惚一瞬,仿佛透過光影,得見故人。
承昌帝放下酒盞,仔細凝著街上那道身影。
十幾年前,也是在這條街上,還在做太子的他微服出宮,無意目睹到一對小夫妻在這處鬧彆扭的畫面。
同樣是妻子怪嗔丈夫,丈夫在旁認真聽著,又溫聲輕哄。
那日,隨行的宮侍小聲稟告,說那男子是剛剛來京赴任的大理寺卿盛聿,而他身邊的女子是書香門第的小姐,名叫景蘭諾,是江南一帶出了名的大美人。
路人見之,只覺男才女貌甚是般配。
那日,他也是這麼認為的,可隨著與盛聿的君臣之交日益加深,對那女子的印象也愈加深刻,深刻到骨子裡。
往昔多惆悵,微服出宮的承昌帝收回視線,抿一口小麯酒,「東城兵馬司是吃閒飯的?鬧市上,賊人如此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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