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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綰不解,帶著蔡恬霜回到二樓臥房,笑問道:「怎麼了?」

蔡恬霜合上門扉,遞出手裡的本子。泛黃的牛皮封面浮現皸裂,是一本有些年頭的手札。

蔡老爺子的手札。

手札私密,季綰沒有接。

「哎呀!」蔡恬霜翻開折角的一頁紙,解釋道,「這是我從爺爺留下的箱子裡取出的,是爺爺在做東宮幕僚時寫下的隨筆,記錄了許多皇室秘辛,著重描述了太子和馥寧公主。」

季綰看向她翻開的紙張,被上面的文字吸引,不自覺接過手札,認真閱讀起來。

蔡老爺子是太子第一日入駐東宮就跟在身邊瞻前馬後的門徒,原本該主僕情深,太子卻在蔡老爺子南下途中病故後,沒有用心關照他膝下的一對孫兒,孤苦伶仃的兄妹倆被其餘幕僚排擠出東宮,流落街頭。

但老話說,人走茶涼,太子的不講人情也無可厚非。

可誰能想到,在蔡老爺子健在時,就對太子產生了諸多不滿。

在描述太子的整整十頁紙中,諸如歹毒心腸、表里不一的字眼觸目皆是,與外表霞姿月韻的太子爺出入太大。

再往後翻折角的紙張,關於馥寧公主的描述不差毫釐,尤其是那句「小小年紀,便喜歡奪取他人之物」。

蔡恬霜在旁解釋道:「爺爺很少非議他人的。」

蔡恬霜被排擠出東宮時年紀太小,對太子的印象模模糊糊,可她了解自己的祖父。

季綰合上手札,陷入沉思。太子素有寬厚仁慈之名,以蔡老先生的一面之詞不足以判定一個人的品行。

歹毒,或是蔡老先生眼中的太子,或許主僕間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

對人性,誰又說得清呢,只能將此作為戒備太子的一個理由。

「回頭,我與先生說說。」

自被趕出東宮,蔡恬霜與太子八竿子打不著,拿給季綰翻看,也是為了給她提個醒。

因與德妃的交情,季綰偶爾會進出皇宮,大有遇到太子的可能。

「綰兒為何喚大人為先生?」

而不是夫君、相公?

季綰一噎,掐住蔡恬霜的兩側腮肉,「不許問。」

蔡恬霜努努鼻子,水靈靈的臉蛋上滿是狡黠。

一早,季綰照常去往醫館坐診,再有幾十日即將入冬,得空時,她寫下雙親、公婆和廖家老兩口的衣量尺寸,吩咐馨芝去往同一條街上的布樁裁剪棉衣。

「用堆在我房中的那幾匹厚實的布料吧。」

具體是什麼料子,季綰辨別不出,但手感是極好的。

馨芝得令,去往季家,從季綰的閨房內取出布匹去往布樁,與迎面駛來的一輛馬車擦肩。

馬車停在醫館前,一名美婦人由婢女攙扶著步下馬車,款款走進。

在外間配藥的何琇佩迎上前,「夫人是來看診的?」

美婦人點點頭,「沿途打聽到,您這裡有醫女。」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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