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出手攔下。
身心疲累,婦人索性坐到地上,環臂曲膝抱住自己。
地面積水,染濕衣裙。
月上中天,周遭靜悄悄的,婦人獨自沉澱著悲戚,眼角淺淺細紋,不掩姣好容色。
蔡恬霜席地而坐,盤起雙腿,安靜陪在一旁,似在充當傾聽者,等婦人自願開口。婼婦人不願開口也沒關係,只當給她做個伴兒。
賀清彥從沒見過蔡恬霜這般不拘小節的女子,衣裙濕了,毫不在意。
半晌,婦人開了口,哽咽道:「那個車夫是我的丈夫,成婚多年,時常對我拳打腳踢,是我想要逃離的人。」
蔡恬霜以拳扣手,「打他打輕了,一會兒再去補兩拳。」
「我此番假意歸寧,實則是想與娘家人商量和離的事,卻遭到娘家人的反對,將我送回他手裡,催促他帶我連夜離城。」
「娘子現居何地?」
「江南那邊一座縣城。」婦人埋頭在膝上,滿心委屈無處宣洩,「我是首輔長女喻霧冰。」
「!!!」
喻霧冰自嘲地笑了笑,既丟人,那就一起丟吧。
隱忍二十餘年,她累了。
怪她愚鈍,沒有早點明白一個道理,娘家都是看重利益的涼薄之人,早已不在乎她的生死。世間能靠得住的人唯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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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季綰從木榻上爬起時,長發亂糟糟的,錦褥凹陷,證明一切不是夢。
回想昨夜,面紅耳赤。
君晟已去上朝,她趿上繡鞋跑回臥房,又折返回來,疊放好被褥。
寧靜安逸的清早,一個人竟也手忙腳亂。
疊好被子才反應過來,腳上的繡鞋是君晟放在腳踏上的。
旋梯處傳來蔡恬霜的呼喚,清清脆脆,「綰兒可起身了?」
「起身了,稍等。」
季綰回屋梳洗更衣,快速步下旋梯,見蔡恬霜帶著一婦人站在院子裡。
季綰認出這婦人是昨日來醫館看診的女子,立即迎上去。
蔡恬霜裹著一件不知從哪裡得來的男子衣衫,與季綰咬耳朵。
聞言,季綰眸光微凝,對婦人欠身一禮,「喻夫人有禮。」
喻霧冰還禮,「晨早叨擾,多有冒昧。」
既來之,則是客,又是經歷淒楚的人,令人憐憫。
季綰讓馨芝取來乾淨的衣裙,借給婦人。
得了季綰首肯,蔡恬霜特仗義地帶著婦人走進自己的房中更衣。
季綰記得婦人身上的傷,吩咐馨芝去煎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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