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她第二天早上醒來,她發現雍衍毫無徵兆地回來了,並且躺在她身邊。
不,準確地說,是雍衍的屍體躺在她的身邊,並且還和以前一樣從後面抱著她。
卿岱輕輕推起他僵硬的手臂,從他懷裡坐起來,看著她那失去生機的新婚丈夫,目光落在他的胸口,那裡綻放著一朵血紅的花,那裡沒有兇器,只有一個用禮物絲帶打的蝴蝶結。
跟雍衍沒有血色,宛如沉睡的冷漠臉龐放在一起,有種恐怖的荒謬感。
不需要卿岱思考該如何處理眼下的情況,能夠處理這件事的人主動找上門了。
——
厲酆從極其隱蔽的入口走進來,他的手下把這處地下建築的所有怪物都控制住了。
只剩下最核心,最保密的位置,等他到達再解鎖。
厲酆經過檢測變種的設備,看到警報燈在閃爍,皺起眉,示意所有人警戒,這才叫專業人員打開那扇比皇家銀行還要難對付的保險門,奇怪的是,這所建築不只配備了防人的封鎖線,還配備了驅逐變種,不允許他們靠近的裝置。
所以,這裡面到底藏了什麼珍寶?
幾十厘米厚的鋼化門慢慢打開,厲酆肌肉繃緊,舉起武器,對著裡面,並不像厲酆想的那樣,裡面是被怪物或頂級犯罪分子布置得陰森怪異的巢穴。
門裡,是一個很漂亮的「家」。
像油畫一樣,尤其當住在裡面的人聽到聲響,穿著睡裙從樓上走下來的時候,這副畫立刻活色生香起來。
潔白的睡裙款式保守,可布料的純白與她欺霜賽雪的皮膚接壤在一起,就算只露出脖頸,小腿也叫因此便生出惡念的人心虛慚愧,不敢直視。
如果只是白,也不會這麼具有視覺衝擊,她的白裙上還有斑駁的血跡,暗沉的紅被她的膚色襯得刺眼,本來讓人聯想到血腥味,疼痛死亡的印跡,與她同框卻不會叫人反感恐懼,只會心生憐憫,恨不得立刻衝上去,幫她講這些罪惡的「玫瑰花瓣」從聖潔的她身上摘掉。
她的臉上沒有驚慌難過,可當她垂眸看向樓梯下的人們,很多人下意識放下了武器,不忍再冷冰冰地對著她。
而那個眉眼間皆是肅殺勁兒的男人面部緊張的肌肉群也肉眼可見地放鬆下來,驚訝只是他外顯得最明顯的情緒。
他的眼睛也在看到她後有一瞬地閃躲,但很快他就將鋒利的目光重新投向她,仍舉著武器:「卿小姐,請站在原地,把雙手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另外……你受傷了嗎?」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冷靜,但他的靈魂仿佛被劈成兩半,一半警覺理智,分析她身上的血跡來源。
另一半則徹底迷失,想要不管不顧地扶住她,為她披上外套,就算她是兇手,也要安撫她扼殺別人生命後驚懼無助的靈魂。
「我沒有受傷。」卿岱很聽話,把手給厲酆看,「但我的丈夫去世了。」
厲酆不知自己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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