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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車駕,非但沒有半分迴避的意思,反而大聲喊叫起天子名諱:「高洋!高洋!你別走!」
「阿那肱!」他喝過武衛將軍,「你可知朕在旅途最見不得什麼?」
早年,有術士進言亡高者黑衣,所以自太祖後,高氏出行,便不願見緇衣的僧侶。
阿那肱自然知道這個忌諱,他早嚇得腿軟,跪在駕前道:「我這就去殺了他……」
「你便是屠滅沙門,恐依舊國祚難長。」那老僧又喊了一句。
阿那肱速速抽了刀,抵在那老僧脖頸處,「不要妖言惑眾!」
高洋卻止住阿那肱,問道:「既非沙門,究竟何人將破我國?」
「阿那……」老僧聲如洪鐘,長長的尾音落在一個「環」字上。
阿那肱乍聽「阿那」二字,刀險些掉在地上——天子最忌謠讖,他對老僧揮刀相向,若被他反咬一口,人頭落地的未必是那老僧。
高洋輕蔑的笑了一聲,「阿那瑰①已死,如何來破我國?」他嘴上雖這樣說,拳頭卻攥的很緊。
當年蠕蠕可汗阿那瑰逼迫父親高歡迎娶公主郁久閭氏,而母親婁氏只得「遜避」正室之位。父親病重,蠕侍便讓人將父親抬著去給蠕蠕公主侍寢。後來父親亡故,兄長高澄按蠕蠕舊俗而蒸公主,終於為阿那瑰生下一個外孫女。
儘管退讓若此,蠕蠕依舊常年滋擾邊境。
年初,突厥聯合西魏大敗蠕蠕,阿那瑰之子庵羅辰率眾來投。高洋暫以懷柔之策撫之。
高氏本自出身懷朔,最知道草原弱肉強食法則,看似親睦的蠕蠕,轉眼便會成為吞噬大齊的悍狼。再加上日益崛起的突厥,北方之亂,確是他哽在喉嚨里的一根刺。
高洋未到暑宮,一道修築長城,營建戍所的聖旨便發了出去。
此時的太后婁氏,已提前到達了方山,只是她未帶內眷,也沒有入住暑宮。
親隨抬著步輦爬了整整一天的山,黃昏時分,方至山頂。此時雲蒸霞蔚,綽約可見遠處的層巒。婁氏下輦,在侍從的攙扶下,攀了幾步殘斷的石階。
石階盡頭,草木掩映著一座極不起眼的庵堂,堂前的匾額早已腐朽,依稀可辨「明女」二字。
婁氏駐足良久,凝望那二字,不禁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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