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孝瓘回手結束了長仁的性命。
刀上的殘血一滴滴的落在玉石上,孝瓘似乎能聽到「啪嗒」「啪嗒」的聲音——可嘆造化弄人,誓為武將,沙場建功的他,死於刀下的第一人不是疆場仇敵,而是他心愛女子的長兄……
高洋昂首大笑,他拿起刀,輕鬆的劃落僅剩的囚犯的頭顱,那血似繁花一般,飄得到處都是。
「賜封高孝珩為廣寧王……」他背著手,一級級的走上玉階,「至於你,以後不要再叫孝瓘了,朕賜你個名兒——肅,字長恭。」
高洋酒醒的時候已近黃昏,殘陽如血,便如他猩紅的眼。
靜謐的大殿中,只有內侍悉索的碎步聲——高洋揉眼睛的工夫,眼前的矮几上便出現了一摞疏文。按照習慣,他通常會在此時翻閱一些當日的奏章。
高洋隨手翻了翻,便將它們丟在一邊;忽而發現奏章邊有一隻挈囊——舉凡機密之事,方以挈囊盛之,並封左丞印。
去了封印,拆了挈囊,署名東南道行台辛術的疏文映入眼帘,高洋逐字逐句的讀下去,只見他黑臉愈黑,贅頰猶贅,眉頭都擰在了一起。他終於忍無可忍的將那疏文狠狠扔到地上,又將矮几上的貊盤,胡餅推了一地。
今天是彭城縣公元韶人生中第二憂傷的一天——他總共收到了三條凶信。
一大早,宮中便抬出同族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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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縣公元孝友,美陽縣公元暉業的屍體,匆匆沉入汾水。
元韶想起代禪後,臨淮公邊吟誦著「昔居王道秦,濟濟富群英,今逢世路阻,狐兔郁縱橫」,邊垂淚的情景;想起美陽公前日在晉陽大明宮門口大罵自己懦弱無能,將玉璽送予僭偽的行徑,心中頓時無比酸楚。
他平復了許久才從悲痛中抽拔出來,卻又被高氏子弟在德陽殿斬殺太子及皇子的消息所震厄,那一瞬間,他只覺得身體瑟瑟發抖,不得不連頭帶腳的縮進被中。
然而,更可怕的是在此時此刻,他正伏地聽旨——高洋要召他即刻入宮。
他接旨,並靜靜的剃掉已續數年的鬍鬚。
他邁進德陽殿,輕裘緩步,曼動腰肢。
高洋坐在胡床上喝酪漿,看到元韶如此模樣進來,不禁咧嘴笑了笑。
「彭城嬪御吃晚飯了沒?」
元韶叩拜見禮,謝過天子賞飯食。
「你知道,朕每天都必須殺滿六人。」高洋放下碗,擺下兩方玉璽,「而今天朕已殺五人。」
「這不是臣晉奉的傳國璽嗎?」元韶似沒聽到高洋所言,只是打量著其中一枚璽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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