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宗哪裡還聽她羅嗦,早已風風火火的跑出門去了。
「前兩日你可迎過聖駕?」延宗才入晉陽大明宮,便聽見廊下幾名侍衛聊得正歡。
「不是說去了鄴都?」
剛才說話的侍衛神秘搖了搖頭,伸出四個手指,又吐了個「州」字。
「去了四個州?」
「蠢啊,是肆州!」
「肆州?肆州不是剛被突厥圍了?聽說連州中的皇子都被敵人擒了呢!」
「你當那些北狄為何突襲肆州?那皇子為何捨命相抗?」
「你這麼說還真是啊……可至尊好端端的跑到肆州幹嘛?」
那侍衛還想張口,卻被一隻大手薅著脖領拎了起來,他扭頭看到一張白皙的四方大臉,正是自己的頂頭上司武衛將軍阿那肱。
延宗心道——最近確實被自家娘子蒙了心,怎的連普通小衛都知道的事,他竟渾然不知?
他無意抬頭,猛然瞧見高洋正站在迴廊的正中心,手中抱了一柄造型奇特的琵琶。
「小胖來了?」高洋攬了他肩膀,「走,陪阿叔喝酒去。」
延宗恭恭敬敬的行了禮,高洋卻皺了眉道,「少來這些虛架子,你家漢婦教你的?」
延宗撓頭,澀澀的乾笑幾聲,陪著高洋往德陽殿走,但聽皇帝走到阿那肱身邊,悄聲說了一句:「全殺了吧……」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高洋抱著那柄奇怪的胡琵琶彈唱,歌聲哀婉淒絕,如泣如訴,絲毫不見往日暴戾恣睢的影子。
延宗被置於最末席的位置,因為在座的諸王都是他的阿叔,他審視一周,好像僅有永安王高浚缺席。
此時不值年節,也無壽誕可慶,如此召集諸王絕非普通宴飲。
「佳人再難得……」高洋唱完最後一句,竟抱著琵琶嗚咽出了聲音。
下面諸王並無動容,亦無寬慰,只顧默然飲酒。
「清河王你們還記得嗎?」高洋驟然停了哭聲,抬頭問道。
「就是那個僭制永巷,私藏甲兵的高岳……」他見無人應答,提高了聲音,「這是用他女人髀骨做成的琵琶!」
他說著,用舌尖舔了舔那柄琵琶,在座所有人聞言,都放下手中的酒杯,驚恐的望著高洋和他手裡的琵琶。
「薛氏很美,朕納了她,但她竟背叛朕,與那叛賊私通!昨天,朕突然又想起這件事,就砍了她的頭,抽了她的骨!對了,還有諸元,別看他們現在乖順聽話,可他們都姓元啊,保不定哪天就會反叛……」他用手點了點高演,「朕記得你常山王妃也姓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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